齊厚實在摔得太慘,陸晨兄弟倆連忙趕過去,將人給攙扶起來。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齊厚,來到蕭璟州跟前。

蕭璟州低聲詢問:“發生何事?”

齊厚冷疼得嘶一口氣,才道:

“殿下,全城百姓肚痛。

肚子鼓鼓囊囊像皮球一般,好幾個百姓都活活疼死了!

楊將軍命人去尋大夫,讓卑職來求助殿下。”

蕭璟州吩咐道:“陸豐攙扶齊副將,陸晨隨我去檢視情況。”

兩人走出府衙,一路往南門走。

路上看到不少百姓,蜷縮著身子,雙手捂住肚子,躺在地上。

他們的臉上,全都是痛苦猙獰的表情。

見此情形,陸晨蹙眉,稚嫩的臉都顯得成熟幾歲。

當初他們初入止弋城,城中百姓餓到虛脫,躺在地上無力動彈。

可現在更像是中毒的徵兆。

他道:“殿下,這怎麼比咱們剛進城,看起來還要嚴重啊?”

兩人路過街角的巷子。

一個六七來歲的小子,抱著一個婦人,想要喂水給婦人喝下。

男孩學著大人的話,哄道:“娘,您喝一口水。

這水可甜了,喝完肚肚就不疼了。

狗兒喂您喝。

孃親喝水嘍,喝水快快長高哦!”

可他無論怎麼喂,如何撬開婦人的嘴。

躺在地上的婦人,眉目緊蹙閉緊雙眼,始終無動於衷。

一碗水撒了半碗,全都打溼在婦人衣襟。

陸晨難以言表此刻心思,想要提醒小男孩,懷中之人早已亡故。

他剛上前幾步,卻被一隻手攔下。

蕭璟州眼神露出一絲悲憫。

隨後,淡聲吩咐:“讓人安葬那婦人,再把那孩子交給楊進。”

幾名士兵路過此地,往街巷走去。

不多時,巷子裡傳出孩子哭鬧的聲音。

“你們胡說!我娘沒死!”

“娘!嗚嗚嗚~狗兒聽話,娘別不要狗兒!”

“嗚嗚嗚,娘你醒醒啊!”

男孩哭鬧的聲音,越來越遠,兩人也快走到南門。

排隊在粥棚領粥的百姓,依舊排著長隊。

另一邊,擺放著幾張八仙桌。

幾名老者,正坐在桌前,給排長隊的百姓診脈。

楊進遠遠看到蕭璟州,快步走到他跟前抱拳一揖。

“參見殿下。”

“免禮!楊將軍,現在情況如何?”

楊進站直身,滿臉悽哀。

“死了幾人,末將已派人在城中尋醫,為百姓們診脈。

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病因。”

蕭璟州看著五張桌子,都坐不滿的醫者,覺得城中不止這幾人。

他道:“發告示懸賞,全城尋找大夫。

每名大夫可領三十斤糧食。

若有冒充大夫之人,一經發現驅出止弋城。”

如今止弋城外,四處皆是枯木、枯草,土地龜裂的蕭瑟之景。

驅逐出城,那便是等死。

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重!

楊進吩咐人去尋找大夫,又領著蕭璟州去診臺前。

白鬍子大夫,右手搭在瘦弱男子的手腕上。

他先是掃視男子全身,又摸了摸男子的腹部。

隨後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

男子捂著肚子,疼得額角都是汗珠,愣是連詢問病症如何的話,都說不出口。

楊進低聲問大夫:“如何?”

白鬍子大夫道:“肚子硬結,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