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馬超給鄧伯倫打了個電話,說是老婆出差去了。自己孤家寡人,晚上想去老同學家裡蹭頓飯。

堂堂縣公安局局長,排著隊請他吃飯的人,恐怕要從縣城這頭得排到那頭。鄧伯倫也不說破,正好自己也有事找他。

下班後的馬超拎著兩瓶五糧液,也沒帶司機,自己開著一臺民用牌照的北京吉普,直奔縣衛生局家屬院。開門的是鄧伯倫的夫人,縣人民醫院副院長趙琴:“還自己帶著酒呢,是怕我們家老鄧捨不得把他的好酒拿出來?”

裡屋的鄧伯倫聽見兩人的對話,走了出來,伸手接過酒遞給了趙琴。“我去給你們弄幾個下酒小菜。”趙琴說完拎著酒轉身回了廚房。

鄧伯倫從裡屋拿出一副圍棋:“怎麼樣,和咱倆在黨校時一樣,吃飯前來一局?”

馬超也不客氣,兩人相對坐下執子開局。

“老鄧,你可不許瞞著老弟我啊,你們局裡那個梁寧什麼個路數?”

“他能有什麼路數,剛畢業的一個大學生,就一毛頭小夥。這次的事情還多虧了老弟你啊。”一個普通大學生,這話哄孩子玩兒呢,要真是這樣,你堂堂縣衛生局大局長可不會大晚上給我打電話,更不會親自上我那兒要人。

再想到政法委書記雷斌被雙規,副局長秦永剛被市公安局紀委帶走調查。自己一直努力都沒能撼動的本地勢力,就這麼突然間就被連根拔起。他馬超也不是傻子,這梁寧背後要是沒人,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啊。

“縣政法委書記的位置,我看老弟你是有機會衝一衝的嘛。”鄧伯倫落下一子,隨口說道,看似隨意的一句話,直擊馬超的小心臟。

要是能上一個臺階,那可就進入縣委常委班子。

馬超甚至拿著棋子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市公安局的王局長可是和鄧伯倫是過命的交情,是不是他暗示著我什麼呢?

馬超腦子飛快地轉著:“老同學,關鍵的時刻你可得拉老弟我一把啊。”這句話說出口,打的是同學之間的感情牌。意思也很明顯,你鄧伯倫只要肯伸手,這份情我馬超是記下了。

話說到這份上,鄧伯倫落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笥一放,笑到:“你這臭水平,這麼些年也沒個長進”。

趙琴此時已經把菜端上桌喊兩人吃飯。“嫂子不光是手術刀拿的好,這廚藝也是一流,不像我家那口子,幾次想請老同學過去吃飯,都不好意思開口啊。”

馬超正要把自己帶來的五糧液給開啟,鄧伯倫對趙琴說:“你去把我上次從市裡帶回來的酒拿來給馬局長嚐嚐。”

馬超看著桌上的特供茅臺,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心想今天算是來對了,他很清楚,這個級別的茅臺,是專供省級以上領導的特供酒。

看來面前這位老同學真是深藏不露,以前一直以為他和市局王局長關係匪淺,看來自己還是目光短淺了。

馬超舉起酒杯:“我借花獻佛,敬老哥一杯,做弟弟的先乾為敬。”

一線入喉,滿齒留香,馬超嘖嘖稱讚。

鄧伯倫見目的已經達到,趕緊蓋上瓶蓋:“像你這麼喝,可別糟蹋了我的好酒。”隨手又開了一瓶普通的茅臺,兩人你來我往,談的更多的是當年兩人在黨校同窗的時光。

馬超又一次忍不住問到梁寧。鄧伯倫舉起酒杯抿了一口:“老同學面前,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在梁寧被縣公安局拘留之後,市局的王局長火急火燎地找到自己。讓自己以縣衛生局的名義向縣公安局要人的事告訴馬超。至於之後關於雷斌及秦永剛的事,自己也不清楚。

馬超是邊聽邊伸手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市局要放人,不透過自己這個縣公安局長,反而要捨近求遠繞一圈,讓縣衛生局出面,

這裡面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