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騾兒帶著隊,趕到被拷問細作所交代磨盤坊細作的藏身地以後,這裡已經人去樓空。

不僅如此,本就住在這裡的幾戶都已經死絕。

看著已經黢黑的銀針,以及躺在地上面容痛苦、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郭騾兒咬牙切齒。

至死,這個小女孩手裡還握著點心餅子。

自始至終,面對韃子的細作,他都被戲耍地團團轉。

這場暗鬥,郭騾兒可謂是全面潰敗。

但他心裡仍然是不服的,因此將整個錦州城的青皮喇唬和三班衙役全部都糾集了起來,開始大肆搜捕。

而此時被搜捕的李玉山正站在富貴坊王營宅邸的門前,等待管事通報。

不久,一臉陰沉的王營從繞過照壁來到了院門前,看著面前的李玉山有些不快地說道:“崔三,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現在全城都在找你,如果他們在這裡搜到你,可怎麼辦?”

王營不知道李玉山的真實名姓,因此還叫他崔三。

李玉山也不等王營去讓,帶著身旁那唯一留下來的親信邁步就往宅子裡面走,一邊走一邊乜斜著王營呵呵笑道:“怎麼,王把總怕了?”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誰能不怕?!崔三,你可是把老子給害苦了!”

李玉山停住腳步,上下看了王營兩眼,冷冷地說道:“王把總,收了咱的銀子,就要為咱辦事,如今你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下車不成?”

王營跺了跺腳,探頭探腦、謹慎地向門外左右看了看,這才將院門給闔上,他又不放心又用門閂將門給堵上。

富貴坊是錦州城達官貴人和商賈鉅富的居住地,沒有趙率教和紀用的鈞旨,借那群青皮喇唬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這裡大肆搜捕。

這也是為什麼李玉山跑到了王營的府邸。

可王營不這麼想,他太瞭解韓林了,事情鬧得這麼大,保不齊那個殺星一瘋起來,指使手下的鷹犬來富貴坊搜。

這崔三,合該除掉才是。

只要除掉了他,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任誰也不會知道兩人之間有過什麼勾當。

見王營沉思不語,李玉山似乎看穿了王營的心思一般,李玉山看著王營冷笑道:“王把總,別怪兄弟沒有提醒你,你我之間的事,我也留了後手,你放心,你只會死在我的前頭,但只要在下安然無恙,我也保證你的安全。”

王營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隨後笑道:“崔三爺多慮了,如三爺所說,你我如今都在一條船上,這船要是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好歹也是軍中的一個把總,那韓林的走狗怎麼搜也搜不到府上,你且安心在這裡住著,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說。”

李玉山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向王營問道:“如今情形如何?主子們還在圍城嗎?”

王營點了點頭:“韃……額,女真人這幾日還在圍城,時不時就遣兵來攻,都被擊退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錦州城仍然固若金湯。”

聽到王營這麼說,李玉山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無往不利的金軍竟然接連兩次在都碰了黴頭,如此來看,他這個在城中的細作還要加把勁才是。

兩個人一邊交談著,一邊往院子裡面走,走了一陣,李玉山忽然想起了什麼,向王營問道:“對了那個女人呢?”

王營知道他說的是何歆,想到這裡他的心中更是來氣:“就在後院,按照你的吩咐,我可沒碰分毫。”

接著他不無懊惱地說道:“我說,崔三爺,這女人你到底想要怎麼處置?這賊婆娘見我不敢動她,簡直把我的後院鬧得雞飛狗跳,幾乎就要成了這裡的主子,我這幾日都在軍中,我那兩個妾室都被她欺負地如同小雞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