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巨大的幡子在錦州城最寬闊的主道上被扛幡人扛在肩頭,旁邊十來個男男女女身穿粗布麻衣,頭上纏著白布,肩上手裡提著一個裝滿紙錢的花籃,抓起來向天上拋灑。

漫天地紙錢如同片片雪花當空飛舞,扛幡人前面走著五六個被官府請來的號喪正賣力的哭嚎著。

這是趙率教和紀用為此次大戰死去軍民舉行的儀式,此次大戰,戰死數千人,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死在這場人禍當中。

喪隊沿街而走,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到隊伍當中來,隱隱有低低的嗚咽聲傳出,錦州城家家戶戶都在門口點了一盞小燈當做引魂燈,幫助死者照亮通往陰間的黃泉路。

看著喪隊迎面走來,韓林趕忙避在道旁,死者為大。此時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衝撞了這樣的隊伍的。

長長的隊伍走了好半天才走完,這幅情景讓韓林心中也不勝哀婉,而等隊伍走過以後,對街那一大片已經被燒成廢墟的民宅更讓慘烈之情平添了幾分。

韓林嘆了口氣,轉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十幾個戰兵,嘟囔道:“不是不叫你們跟著麼,怎麼還跟著來。”

“大人,你雖然不叫隊官們跟著,可大家都不放心,韃子的細作至今沒有抓到,萬一從哪裡暴起,傷了大人我們都擔待不起。”離著韓林最近的甲字隊右伍長陶國振欠了欠身說道。

韓林看著他臉上那副表情,看來是沒得商量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貼隊,這麼前呼後擁的,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那俺不管,高隊官吩咐了,但凡你傷了一根寒毛,他就打掉咱一顆牙。”陶國振向韓林呲了呲牙:“大人,咱這口牙可就全拜託在你身上了。”

韓林沒啥好辦法,只能任由他們跟著了,走了兩步又好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似得,對著陶國振說道:“你瞧瞧你那板牙黃的,我不是叫你們要注意個人衛生嗎?!”

陶國振撓了撓頭:“大人,你搗鼓的那個什麼‘牙刷’,放在嘴裡忒不習慣……”

韓林冷哼了一聲:“不習慣也得習慣,門兒裡的姐兒也不習慣,你少往裡放了?”

陶國振臉色一紅低下了頭去,他們身後跟著的戰兵們鬨堂大笑。

“笑!笑!笑!笑什麼笑,你,你,你還有你!”

韓林用手指一個個的點指:“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也去了嗎?我就說王願那個老色鬼教不出你們什麼好來,你們去我不管,但是你們要是得了什麼花柳暗病,可莫怪老子把你們踢出隊伍去!”

看著另一邊的二狗子要往陶國振身後躲,韓林一腳踹了上去:“還有你,才多大點兒,就去那種地方,聽說你連著去了三天,最後只能讓‘老驥扶立’,你也不怕跟《金瓶梅》裡的西門大官人一個死法兒!以後你要再去,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二狗子臉上泛起了一絲苦色,嘴裡說道:“少爺,俺也不想去,只是那些姐兒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一天不見,這心裡就起癢癢……”

韓林瞪了他一眼:“忍著!學你高大哥!”

二狗子“嘿嘿”一笑:“甭說他咧,天天尋摸著由頭往何主事那邊跑,哪怕何主事不搭理他,也要湊上去。”

韓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察覺到自己身邊好像各個都是人才。

二狗子和王願,一老一少都是同樣的好色,甚至將這股不正之風帶入了營中,但這種人欲天經地義,他也沒辦法強管,只能警告他們不能弄得腿軟耽誤操訓,更不能帶了病回來。

高勇呢,長著一副黑臉一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的樣子,但卻是個舔狗,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何歆給勾了魂;

而至於他舔的物件何歆呢?也是個奇葩。身為一個女子不僅好酒不說,而且酒品還不是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