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軍史》載錄事跡外,戰歿者每人發補銀二十兩給予親眷,如有親眷願為軍中商事出力者,優先錄用。如似張老三無親眷者,由軍中以其名收養一子,從其姓,延傳香火。”

戰兵們再次瞪大了眼睛,戰死了親眷還有銀錢可拿,如果沒有親眷了,軍中還會給收養義子來傳遞香火。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原本韓林麾下的戰兵,不僅不克扣銀餉,足額髮放,偶爾還能吃到葷腥。與他們所見的其他戰兵相比,能夠吃飽穿暖,這哪裡是當兵吃糧,簡直是猶入天堂。

雖然日日皆操的訓練累些,但當兵吃糧,這累些算什麼事?

今日還有機會青史留名,生前死後皆無需擔憂,自有軍中安排,自己只要賣命即可。

但他們也害怕,因為也有隊中的戰兵實在懶散或觸犯了軍規,被踢出隊中去。

今日這些事傳揚出去,不知道那幾個被踢出去的,腸子都要悔青了,而且肉眼可見的,今日的事要傳出去,肯定會有越來越多人前來依附,到時候競爭的壓力就更大了。

不過那都是後事了,此時坐在乾草上的戰兵們,人人喜形於色,一時間群情奮勇,紛紛高聲讚揚韓大人和各位隊官的仁義。

剛剛壓制下去的聲音,再次喧譁了起來。

,!

韓林和站在臺側的金士麟相視一笑。

軍伍最在乎什麼?曰糧餉,如今糧餉不愁,那就是功勳了和生前身後事了。

韓林將他們的後顧之憂完全解決,可以想象的到,日後這些人的戰意和士氣將會有多足。

但,這還不夠。

韓林沖金士麟點了點頭,隨後站在一側,金士麟又捧著一冊走到了臺前。

臺下的戰兵們此時更加好奇,不知道這個冷麵的馬戰操訓官要做什麼。

金士麟在韓林的軍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不親自帶隊,但有操練之權,而且其人不苟言笑,讓戰兵們是又敬又畏。

韓林一直以來都是恭謙和藹的面目,但金士麟可不是,幾乎每個戰兵都捱過他的鞭子。

因此金士麟站到臺上時,原本還叫嚷歡呼的戰兵們,瞬間就閉了嘴。

金士麟的鞭子打的太狠了。

但今日金士麟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浮現出一絲輕輕的笑意,揚了揚手裡的冊子開口道:“戰殞者已彰其功,然勳勞僅記死者乎?非也!除《忠魂冊》外,軍史再開《戰功冊》一冊,以策生者之勳。”

言罷,金士麟環顧了一下,最後落在了甲字隊中的陶國振身上。

“甲字隊戰兵,陶國振,出列!”

陶國振微微一愣,隨後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臺上。

“今,有甲字隊戰兵陶國振者,臨惡敵而不亂,處戰事而不驚。先是,逆流越馬阻追擊之敵;至是,一擊而斃賊奴突圍大頭目。特記勳功二等,賞銀十兩,擢授甲字隊右伍長,及領教導隊銃筒訓導官,教授馬步銃筒事。”

“等什麼呢!還不趕緊謝過韓大人,金訓導!”

高勇見自己麾下的這個陶國振仍在張著嘴發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對著陶國振大罵道。

緩過神來的陶國振趕忙單膝跪下,鄭重地向韓林和金士麟行了一個禮,高聲道:“屬下謝過韓大人、金大人、高管隊!”

韓林笑容滿面從臺側走了過來,他身邊還跟著被他特邀過來觀禮的何歆。

何歆手中託著一個小木盤,上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五個二兩的銀錠。

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韓林將何歆充為了禮儀,畫了淡淡的妝容,在一群軍漢的環繞下實屬是獨秀一枝。

韓林扶起仍跪在地上的陶國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