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驟然響起一陣喧鬧叫罵,緊接著,喊殺聲鋪天蓋地而來。

陸天生猛地驚醒,迅速起身,將裹在身上的獸皮匆匆一圍,便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小小也不敢耽擱,立刻恢復原形,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陸天生奔至外面,只見眾人已然陷入一片混戰,他怒目圓睜,聲如洪鐘般大喝:“都給我住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聲仿若炸雷,震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回頭望向陸天生,眼中滿是驚愕與敬畏。

這時,秦凌鋒跑過來,說道:“老大,關柏年帶著礦區裡的人躲在礦井裡,如今獸潮漸退,他們就從礦井裡出來了。達卡莫古的父親一見到關柏年,就直接衝上去打了起來。”

聽到“關柏年”這個名字,陸天生的腦海中瞬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一股記憶。

人的大腦都存在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當某些事情帶來的刺激超出承受範圍,便會選擇性地將其遺忘,陸天生也不例外。

當那缺失的半張臉的莫古,在他腦海中浮現時,他頓感心臟一陣劇痛,雙腿一軟,痛苦地跪在了地上,眼神開始變得渙散,眼眸中的紅光卻愈發濃烈,彷彿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

小小心急如焚,正欲上前阻止,卻見陸天生腳下的影子中突然湧出一堆如同觸手般的黑色煙霧。

見狀,小小微微鬆了口氣,知曉是混沌再次出手。

只見那黑色煙霧源源不斷地將陸天生體內的殺意吸納,漸漸地,陸天生的眼神恢復了一絲清明,意識也緩緩迴歸。

陸天生緩緩起身,儘管體內那股太古殺意被混沌吸收,但多年在屍山血海中的殺戮,積攢下的戾氣仍縈繞不散,加之他此刻面色慘白如雪,一雙瞳孔猶如煉獄紅蓮般妖異,周圍的人見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膽小的甚至嚇得屎尿失禁。

陸天生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那個滿臉驚恐的關柏年身上,聲音冷得像冰碴:“你我本無深仇大恨,可你卻為了一己私慾,害死這麼多條人命。

我去懸崖處打水,那繩索也是被你斬斷的吧?”

關柏年嚇得臉色蒼白,慌忙辯解道:“我……我只是斬斷繩索,想把你們困在懸崖上,我只是怕你回來影響我坐上耆老之位,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你啊!”

陸天生卻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說道:“你既已心生害我之意,有沒有殺我這個念頭,又有何分別?”

言罷,他猛地伸出手,向著關柏年抓去,那架勢彷彿要將關柏年的靈魂都揪出來,以祭奠那些因他而逝去的亡魂。

關柏年驚恐萬狀,瞪大了雙眼,聲音顫抖地叫嚷道:“你可知道,我是雲麓國金輿城關家的子弟!

你若是敢動我分毫,煉機閣定不會輕易饒恕你!”

然而,陸天生神色冷峻,絲毫不為所動,對這所謂什麼雞閣的威脅置若罔聞。

只見他身形一閃,瞬間欺近關柏年身前,抬手便狠狠抓向關柏年的面門,緊接著施展出搜魂之術。

剎那間,一幅幅畫面如潮水般湧入陸天生的腦海。

原來,這關家竟是煉機閣在世俗中扶持的家族,專為宗門在塵世尋覓擁有靈根的苗子。

如今修真界競爭激烈,各方勢力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明爭暗鬥,早已陷入一片內卷的亂象之中。

隨著眾多宗門的崛起,資源的分配愈發不均,各宗門之間的搶奪大戰此起彼伏。

在這北洲之地,情況尤為嚴峻,與東洲每年坐等弟子主動來投的情形截然不同,擁有靈根的弟子已然成為了一種至關重要的戰略資源。

至於關柏年,不過是這場紛爭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罷了。

煉機閣與凌霄閣積怨已久,在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