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老朱在殿中踱了幾圈,幾次欲言又止,看看蘇塵,又看看李善長,再眺望一下遠處的宮門,此時仍有喧譁聲傳來。

他忽然滿臉憂慮,對李善長說:“怎麼回事啊?這幾天都在鬧什麼?”

呃,

眾人一下懵了——

什麼意思?

難道皇上知道了?

但李善長卻心知肚明:老朱歷來都是這樣的,總是欲左先右,欲揚先抑!這是他的帝王術,先站在另一邊,避免自己被捲入進去。

而蘇塵也早已看明白了老朱的套路:他總是這樣!此時似乎在責怪李善長,實際上卻是一個發令槍,意思就是李善長可以進攻了。

果然,

咳咳,

李善長乾咳一聲:“上位啊,老臣這幾天也去街頭看了,也問了問,也不是鬧騰,是有話想說……呃,禮部那邊是先接到了秀才舉人們的請願書的……但是朝廷沒時間管啊……”

哦?

老朱故作驚訝:

“請願書?在哪裡?”

這時,

禮部尚書夏恕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紙,舉過頭頂呈上來。但老朱並不去接,只是淡淡說:

“說說吧……”

呃,

“皇上,這封請願書上說,說,呃,說安國公蘇塵形跡可疑,所作所為很像前元的皇商,因此讀書人都對朝廷有疑慮……呃,市井呢,又造謠,說安國公是色目人,全家都已經死了云云……”

哼!

老朱一下故作憤怒:

“說什麼呢!造謠!”

然後,

他又看著蘇塵,含笑說:“一些謠言而已,安國公不必理會!”

嗯嗯,

蘇塵淡然一笑,心想——

你們就演吧!

這種謠言你們都不管?

那就我來管!

這時,

老朱又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質問:“夏恕,你是禮部尚書,讀書人請願,事關重大,你們怎麼不理?”

呃,

夏恕想了想才說:“回皇上,臣等也看了,議了幾次,都說這請願書純屬空穴來風!如此謠言生事,屬員們都很氣憤,但又因為臨近大考了,這些讀書人也就是發發牢騷,都想著過幾天就消停了……”

哦,

“那就是沒有管咯?”

老朱一邊低頭踱步,一邊喃喃自語。

沉默一會兒,

李善長忽然說:

“上位啊,老臣也是疏忽了,本以為只是讀書人瞎說,可沒想到這幾天竟然愈演愈烈了……百姓們也跟著說了……老臣以為,既然如此,那事情就不可小覷了……那就是民意啊!”

他當然明白——

讀書人是他李善長煽動的,但市井小民卻是老朱縱容的,後半段是老朱自己的,得推回去才行。

哼!

老朱哪裡不懂?怒目瞪了李善長一眼,大聲說:

“那百姓又說些什麼啊?”

“上位,百姓的疑慮也不是沒道理啊……他們都說,安國公的貿易衙門和器械局,它就是前元皇商!又說前元末年,色目皇商肆虐,前轍可鑑……唉,老臣,老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嗯嗯,

蘇塵心想——

好,

牛逼!

一起來整我了?

他也聽出來了:這是唱雙簧呢!一唱一和,就把事情帶頭他蘇塵頭上了。

“好吧……”

“趕快進入正題吧……”

蘇塵一邊想笑。

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