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姚廣孝嘆了口氣:

“殿下,貧僧也聽說了……惡毒啊……這胡惟庸堪稱千古奸臣之魁啊!這一番謠言,已經傳遍天下州府,形勢不可謂不危急……”

這?

朱棣早已慌了,今天就是來商量的,這時聽他這麼一說,心裡更沒底了,於是忍不住問:

“軍師,父皇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還是局勢真到了這步?長此以往,胡惟庸勢必篡位啊……”

是啊……

姚廣孝也不藏著掖著了,直言不諱地說:“殿下,貧僧也覺得哪裡出了岔子……皇上暫時沒有辦法……”

“哪裡出了岔子?”

這時,

反而是朱棣給他斟茶。

姚廣孝淡淡地說:“貧僧也想了很久,皇上本來是要放任胡惟庸,想要把所有奸臣都引出來,但胡惟庸去抓藍玉,卻是將了皇上一軍!那時候軍中也被陳德、顧時他們散佈流言,軍心不穩……皇上無奈,只好嘉獎藍玉……但如此一來,胡惟庸又步步緊逼,反說皇上被藍玉、湯和軟禁了!百官本來就怕胡惟庸,這時候又怕皇上清算,於是就抱成一團了……唉,如此形勢,覽之史冊,也是聞所未聞,貧僧也捏著一把汗啊……”

嗯嗯,

朱棣連連點頭:

“軍師,那父皇為何還不回京?就帶著兵馬回去啊?把京城控制住了,到時候只殺胡惟庸,其他不問,不就行了?”

呵呵,

姚廣孝搖搖頭:

“難啊……殿下你想啊,如果皇上這時候帶兵回京,豈不是坐實了謠言?百官不是更害怕?加上陳德、顧時、吳楨、吳良在軍中都有實力,勝負難料啊……”

這?

不可能啊!

怎麼可能?

明明父皇才是皇帝,為什麼百官不聽呢?

唉!

朱棣實在想不明白,心裡又隱隱覺得姚廣孝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又忍不住問:“軍師,胡惟庸不過就是個丞相,怎麼能控制朝廷呢?”

這時,

姚廣孝沉默半晌,才娓娓說:

“殿下,胡惟庸是監國啊……皇上遠在黃山,是胡惟庸操著百官的生死!誰敢違抗他?不要忘了,連劉伯溫都死了!誰還敢說半個不字?皇上誤就誤在太輕敵了……畢竟誰也想不到,胡惟庸簡直膽大包天!”

嗯嗯!

靠譜!

朱棣一下也豁然開朗——

的確是父皇太輕敵了!

胡惟庸也太奸了!

現在他已經傳遍謠言,局勢就更危險了。

但是,

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難道軍兵都不聽?

那絕對不可能!

這個明軍都是父皇打造的,怎麼可能不聽命?

一念至此,

他又輕聲問:“軍師,就算胡惟庸掌握官心,就算民心也被他震懾,可軍心不一定啊?本王就不信,父皇一聲令下,江南重兵會不聽令?”

呵呵,

姚廣孝忽然看著他,眼中透出凌厲之色,沉聲說:

“殿下難道沒打探出來?不要說江南,就算北平燕地,那些家眷在城中的將校也是惴惴不安了……胡惟庸歹毒啊!他讓官紳去給這些將校的家人施壓!這些將校害怕,哪裡還會聽令?到時候要真回京城,反倒是胡惟庸一聲令下,將校們反而聽他的……”

啊?

哐啷一聲!

朱棣手中的茶杯落地,直接碎了!

“那、那怎麼辦?”

他脫口而出,臉上的驚慌已經絲毫不掩飾了。

“軍師,如此說來,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