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皇后其實也詫異無比——

藍玉怎麼會變得那麼厲害了?

對眼前的局勢,她雖是女流,卻也能一眼洞穿,深知藍玉這樣的人,又立了那麼大的功,一定會被人抓住把柄的。

但奇怪的是,這次班師回朝,他竟然沒有把柄,午時三刻、布衣進門,那就是戴罪之身,又是卸甲、棄兵,真的是無懈可擊。

她準備好了,如果有人抓到了把柄,老朱非要殺他,她就冒死求情,就算發配邊地,也要保住性命。但現在看來,竟然沒有必要了?

“重八啊,朝局的事我不懂,也不想說,但咱們做事,要對得起人,不能讓人說卸磨殺驢啊……”

這一番話,發自肺腑,老朱也頗為感慨,娓娓說:“好了好了,咱也知道,先看吧……大不了,怎麼都給他留一條命就是……”

……

與此同時,

胡禎府上,胡惟庸、鄭遇春等人又聚在一起了。

之前被當場下旨抓人,他們也嚇壞了,猜到胡惟庸府上肯定有暗樁,於是就轉到了胡禎的新宅子。這裡僕人很少,又都是胡禎老家的人,大家就敞開懷抱吐槽起來。

“胡相國,藍玉到底是什麼人指點?這完全變了個人啊!”

“呵呵,出家為僧,他能當得了和尚嗎?”

“放心吧,鳳陽是什麼地方?那也能去?”

“嗯嗯,我也覺得!藍玉好不了!”

“馮勝不就去鳳陽,然後被賜死了嗎?”

“對!他也活不了!”

“……”

胡惟庸也是納悶了好幾天,百思不得其解,這時笑盈盈看著他們胡說八道,只顧著喝酒。

忽然,

鄭遇春想了一個主意,壓低聲音說:

“胡相國,各位,你們剛才不是說了嗎?鳳陽那不是好地方,那就有文章可做啊!你們想啊,他要是死在鳳陽,天下人議論就就少了……”

哦哦?

眾人一下明白過來——

暗殺?

胡惟庸停住杯子,怔了一會兒,

“暗殺,也可以……但是要慢,要慢慢地來……不能一回死,要分好多次,一兩個月才死,那就像是病死的……”

嗯嗯,

“胡相國高明!”

“就得這樣!”

“下藥!”

“慢慢折磨……”

眾人七嘴八舌,都想到了一塊兒。

“但是,上位那邊……”

陸聚有點怕老朱,萬一老朱沒有這個心思呢?他們這樣幹,豈不是要惹怒了老朱。

哼!

胡惟庸淡然一笑:

“上位那邊沒事!放手去幹就行!他不死,你們這些人都是擺設,屁用沒有!”啊?

什麼?

鄭遇春、陸聚等一下傻了——

罵我們屁用沒有?

幾個人頓時就火起。

但鄭遇春卻趕緊止住,賠笑說:

“胡相國說的是,我們私底下也想過了,如今還有西番未平,等藍玉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還請胡相國舉薦呢!”

嗯嗯,

胡惟庸哈哈一笑:

“這就對了!都是自家人,生什麼氣呢?我告訴你們吧,皇上一邊裁撤營軍,一邊也要打西番!時候兒嘛,也快了,就幾個月吧……”

嗯嗯,

大家想到多半是等藍玉三個月期滿再看。

“胡相國,這次全靠您老人家了!”

呵呵,

“小意思……”

胡惟庸又悠閒地喝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