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洞主見梅劍陰鷙的表情,又見她一耳光打翻王語嫣,便知事情不簡單。

梅劍以《銀線暴雨針》偷襲,重創了自己,連帶傷了秦川,絕對不是情急之下的誤傷。

安洞主也算是個人物,他忍痛咬牙,翻指點了身上幾處大穴。又摘了面巾,按住流血最多的地方。

昏暗的篝火下,能看清楚,果然是安洞主那張普通如凡人的臉。

一番動作,痛楚雖稍有緩和,但多處重傷,使得他艱難趴地喘息,猶如一條垂死的老狗。

秦川右腹部衣衫,也被血水浸染。他面容痛楚,咬著牙,抬頭瞧向篝火旁的俏麗婢女梅劍。

半漆黑的靈鷲宮中,秦川、安洞主、王語嫣各自翻倒在地,臉上均有不同程度的痛苦,唯有梅劍靜寂而立,無悲無喜。

那飄動無忌的篝火光影,映照在梅劍銀盤般的俏臉上,忽明忽暗,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和驚悚。

梅劍朝著秦川露出一抹漠視一切的冷笑,跟先前深情若水的模樣,判若兩人。秦川不由得心沉了下來。

安洞主嘔了一口血,氣色變得灰白難看。他痛楚喘息地叫道:“你哪來的《銀線暴雨針》?!”

梅劍冷哼一聲,朝著王語嫣說道:“聽聞這位王姑娘,不僅美貌絕倫,更是閱盡天下武學,堪稱活著的武學寶典。”

“不知你可否為安洞主解惑?”

王語嫣左臉頰尤有被打的指印,她只覺梅劍言帶譏諷,對自己似有很大的敵意。

她心中驚懼不安,卻也強自壓抑,緩緩起身,偷瞧一眼不遠處的秦川,舒了口氣,定神說道:“梅劍姑娘,謬讚了。”

“據我所知,《銀線暴雨針》是二十年來的第一巧手能匠沈大郎,仿製傳說中的《暴雨梨花針》而成。”

“按動機括,三十六根細長鋼針齊發如雨,宛如銀色的線條一般,故稱為《銀線暴雨針》。”

“沈大郎共制了八副,前五副被人買走。”

“陸續幾年,五位舉足輕重的江湖名人,死在《銀線暴雨針》下。這五人無一不是武功輕功高絕之輩,竟然無一人能逃過這種暗器。”

“《銀線暴雨針》,便被譽為天下第一暗器。”

“五年前沈家被人一夜滅門。那三副《銀線暴雨針》,也自此不見了蹤影。”

安洞主接話道:“不錯!”

“就是發生在五年前,我聽過這樁滅門慘案,發生在端陽節前兩天!”

“而,端陽節當天,天山童姥在這靈鷲宮,接受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主的供奉,不可能分身去滅門奪寶。”

“而且”,他話語一頓,皺眉道:“而且,那本近十年的《童姥寶庫物品錄》,並沒”

說到這裡,他忽覺不妥,忙停口不言。

梅劍聞言,得意地笑道:“安洞主,你要說什麼?”

“你要說,近十年那本《童姥寶庫物品錄》,並沒有關於《銀線暴雨針》的記載。”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安洞主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童姥寶庫物品錄》收藏嚴密,連我四婢女都知之有限。”

“安洞主,是怎麼知道近十年那本《童姥寶庫物品錄》,沒有《銀線暴雨針》的記載呢?”

安洞主聽到這話,隱隱覺得不妙。

果然,梅劍陰笑道:“看不出安娉婷一副無腦村姑模樣,卻有博聞強記的本領,愣是在短短時間,將近十年那本《童姥寶庫物品錄》,默記在心。”

安洞主聽到這話,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盯著梅劍,顫聲道:“你,你”

梅劍冷笑道:“你,你什麼你”

“你想說,我怎麼知道安娉婷這個名字,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