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嚴嘉樂也只有這一點點能多與她相處的機會,當然想物盡其用與她多待一會兒。

謝邇安轉身,見他不似作假,是真有事與他說的樣子,她也沒遲疑,朝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天氣很熱,離了空調謝邇安的額上不一會兒就有了薄汗。

寧靜的夜晚,一旁的溝渠裡時不時有蟲鳴,有蛙叫,很細微的聲音。

兩人在石桌前相對而坐,這次嚴嘉樂並沒有再拖沓,開門見山,“那個人出獄了。”

謝邇安愣怔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那個致橋林死亡的兇手出獄了。

又聽嚴嘉樂說,“你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謝邇安譏笑,“原來你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嚴嘉樂的心被紮了一下,疼了起來。

忍著疼,他抿著唇收了聲。

她這是在怨怪他。

的確是他的錯,招惹了那些人才導致橋林死亡。

沉痛瀰漫在眼底,沉默了好一會兒,嚴嘉樂才頂著一腦門兒的汗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死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我。”

若死的人是他,他不會覺得無法面對她,更不會背上一條人命,被良心譴責,歉疚終生。

活不能好好活,死又不能死。

“總之,你注意安全。”沒再停留,嚴嘉樂一身孤寂消沉地離開了。

提及往事,謝邇安坐在涼亭裡,久久未動。

將一切看進眼中的隨遇就那麼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唇邊勾著冷然的笑。

隨遇也沒想到,他一回來就看見自己的老婆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

那麼鋥亮的一顆光頭,即使在黑夜裡也十分搶眼,隨遇想不記得這個人都難。

想起之前歐肆發給他的影片,之前不曾在意的事現在就有些在意起來,並且在意的要死。

隨遇在心裡冷哼,有什麼話在車上沒說完,竟還要到亭子裡去說?

這在隨遇看來,就是兩人黏黏糊糊難捨難分。

怪不得她不回他訊息,也不接他電話,原來是情郎在不方便吶。

隨遇正要上前,卻聽一聲隨總,隨遇腳步一頓,回頭就見景池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嬌妻,好一副夫妻恩愛,家庭和睦的畫面。

怒容收斂,隨遇面色冷淡的與景池打招呼,“景總,景太太。”

景池掃了眼那邊亭子裡的人,好整以暇地問,“隨總和太太吵架了?”

這個圈子裡,像景池這樣的人更是訊息靈通,早就將隨遇結婚的事摸清了。

這會兒又見他盯著那邊亭子裡的人瞧,也不過去,景池便有了猜測。

隨遇有些尷尬,面上依舊不顯山露水,“沒有。”

一旁的溫鬱瞪了景池一眼,意思是別人的事你多管什麼閒事?

景池的指腹愛戀地蹭了蹭自家老婆的手背,多少有些看戲的心態,竟然教起了隨遇為人夫來。

“作為丈夫,不管老婆做了什麼都是對的,女人是要哄的,作為一個小區的鄰居……”

景池還沒說完,就被溫鬱捂著嘴拖走了。

溫鬱朝隨遇歉然一笑,“他喝多了,話有點多,你別放心上。”

那一家三口一走,隨遇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見謝邇安還在亭子裡發呆,隨遇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走過去,而是轉身進了大堂,乘電梯直接回了家。

隨遇在客廳裡坐了十分鐘左右,謝邇安就回來了。

他挑眉看去,就見謝邇安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也像是誰欠她錢了似的。

“我要洗澡。”

謝邇安有些莫名,他洗澡,跟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