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往上拉蓋住眼睛,遮擋刺眼的光線,再睡個回籠覺。

剛閉上眼睛,聽到東邊傳來吵鬧聲。

謝茯拉下被子,豎起耳朵仔細聽。

楊春蘭,其中有一個聲音很陌生,應該是她兒媳婦蘇翠花。

一大早就吵架,這個年他們家怕是過不安生。

感覺到身後的人動了一下。

“青生。”

許久,他才迷糊的回了一個‘嗯。’

謝茯拍了拍腰間的手背:“太陽出來了,我要起床把院子裡的雪掃了,做早飯,吃完飯我去看二奶奶。”

還沒清醒的裴青生把人往懷裡帶了帶,又蹭了蹭。

“青生,你側著睡,左腿咋放的?這樣一直側著睡腿放著舒服嗎?”

“嗯。”

聽聲音,睡意還沒清醒。

謝茯無奈,又陪著他賴了一會。

裴青生抬頭望了眼窗戶:“這麼快天亮了。”

以往怎麼沒感覺黑夜過得這般快。

重新趴回她的後頸窩,不捨地開口:“再睡一會。”

“再睡太陽該曬屁股了。”

謝茯抓住腰間的手,親了一下手背,從被窩起身,拿過一旁的衣服迅速穿好。

“你先別起床,等我做好飯叫你,春蘭嬸和她兒媳婦還在吵架,我看一眼。”

兩年停戰了一會,又吵了起來。

裴青生吃味道:“你想看她們吵架才是正事。”

“沒有,我想看看春蘭嬸的兒媳婦長啥樣。”

回頭望了一眼,他窩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神委屈地看著她。

謝茯穿好鞋,在他額頭親了一下:“乖,再睡一會,我去掃雪。”

站在門前,望著東邊方向。

楊春蘭家隔壁的人都在院子裡看戲。

從她這裡看不到,被草堆擋住了。

想起缸裡的水快沒有了,挑著木桶往東去。

路過楊春蘭家門口,看到倚靠在臥房門邊的蘇翠花。

她面板很白,穿著嫩粉色襖裙,鵝蛋臉,人長得很漂亮,怎麼就瞎了眼瞧上趙富貴了。

這裡寡婦可再嫁,沒有說為了男人必須要守著貞節牌坊。

以她的外貌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比趙富貴更好的。

雖然趙富貴長得也不醜,但兩人從外貌上一點不相配,就像她和裴青生。

楊春蘭看著兒子蹲在院子裡洗衣裳,突然眼前一黑,後退兩步,靠著籬笆院。

“趙福貴,你還是不是男人,洗衣服不是男人乾的活,你為了這個寡婦,居然不聽你孃的話,老孃真是白養你幾十年。”

趙富貴一邊搓著衣服一邊回:“娘,您老是催我找個媳婦,如今我帶個媳婦回來,怎麼您還把人往外趕。”

“讓你找個清清白白的未婚嫁姑娘,不是讓你找個沒人要,剋夫的寡婦,我告訴你趙富貴,等你爹今天回來,他非打死你不可。”

“我們趙家絕不認這個兒媳婦,你趁早把她趕走,我和你爹,還有這個寡婦,你選一個,有她沒有我們,有我們沒她。”

楊春蘭惡狠狠地盯著蘇翠花,眼神凌厲的似刀子。

後者踹著手,一隻腳前後盪來盪去,悠閒自在,完全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富貴,衣服洗好晾起來,把被子抱出來曬,你家真窮,破棉被蓋著一點都不暖和,改明去鎮上給我重新打一床被子。”

趙富貴立刻笑呵呵地點頭:“媳婦,再忍忍,冬天棉花貴,明年,明年我一定給你打兩床新被子,再給你做兩身新衣裳,你看成不。”

蘇翠花‘哼’了一聲:“你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