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荷花點了點頭,將籃子放在地上,抱過她懷裡的孩子。

這個家裡,只要婆婆不喜歡的人和事,或者東西,她必須要聽婆婆的,不能接觸,不能說話。

謝茯明白荊春草不喜歡她,這段日子沒去找過劉荷花,就是怕她難做。

推開大門進屋,把籃子放在桌上:“我去青玉布莊瞧過,一匹布除去成本,能賺三十文到五十文,棉布六十文到一百文。”

從籃子裡拿出一個打好的樣式,在他身邊坐下:“這是新換的樣式,我教你打兩遍。”

裴青生打量著她的神色:“怎麼了,路上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啊。”謝茯抬頭看著他,“你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了。”

“你有心事。”

她笑著:“這你都能看出來。”

“嗯。”裴青生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著癒合的傷口,“什麼事,說來我聽聽,別自己憋在心裡。”

她的手很涼,衣服穿得也少。

大手包圍住她的手,緊緊捂著。

“沒什麼事,聽鋪子裡的店夥計說,鎮上有個織娘,以前在官宦人家當紡織娘子,現在收徒。”

“你想去學?”

“嗯。”謝茯點點頭,望著包裹在一起的兩隻手。

他的手很大,溫熱,暖著她的手。

“想學便去,家裡有錢,學好是一門手藝,將來到哪都不怕。”

“可是學徒費有點貴,要十兩。”

“官宦人家當紡織娘子,會的花樣不止四五種,各種複雜的樣式,花紋,若能學會,十兩不貴。”

裴青生想起在外當官時,接著說道。

“富商,官宦人家,衣裳料子都是錦緞,絲綢,花樣用銀線,金線,做出來一身衣裳,沒個幾十幾百兩買不到,更有貴的上千上萬兩。”

“織娘不是騙子,又肯用心教,學得人才是佔了大便宜,細細算下來,十兩不貴。”

謝茯用手指颳了刮他的手心,引得他抬頭:“可是我去鎮上學織布,你怎麼辦?”

她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裴青生望著被子下的腿:“無妨,我……”

“你別說你自己一個人能行。”打斷他的話,“我去鎮上學織布,肯定是要住在那裡,來回跑時間不夠。”

“村裡人都有自己的事,讓誰來照顧你?而且太爺和里正知道了,不可能放我去鎮上。”

“最重要的是我擔心你,讓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在家還能盯著你,累了讓你歇歇。”

裴青生低頭沉默著。

謝茯見狀,抬起他的下巴,在唇上親了一下。

“等你的腿好了我再去學不遲,我打聽過了,那織娘原本就是鎮上人,跟著丈夫外出闖蕩。”

“她公公歲數大了,生病臥床,和她丈夫帶著孩子一塊回來,以後在鎮上,不會再回去。”

捧著他的臉,使勁捏了捏:“好啦,不想這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來,我教你打絡子。”

教會他之後,謝茯揹著籮筐去地裡除草。

到了小河邊,看見趙富貴吊兒郎當的從村口過來。

大老遠的就衝她吹了一個口哨。

暗自翻了個白眼,走上木橋。

“呦,這不五丫……不對,娘說你改了名字,叫什麼……什麼來著……”他皺眉想了一下,“哦對了,叫謝茯。”

“富貴大哥。”謝茯禮貌地叫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哎別走啊,我有話想問你……”

她裝作沒聽見,快步往田埂上走。

趙富貴這人不咋樣,但是有一點,不會像王二賴子一樣,到處調戲人家小媳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