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樹去鎮上將他們的地分出來。

去了兩天,官府一直沒辦,今天帶了點銀子去。

人一旦落魄,巴結的人立刻變了態度。

想當初去辦田地的事,縣太爺不知多熱情。

“青生無礙,太爺您不用常過來。”裴青生問道,“太爺,謝茯的戶籍,里正今日能辦好嗎?”

“應當能,你彆著急,年前能辦好,她催你了?”

謝茯嫁給了裴青生,他們商量了一下,戶籍落在裴家。

“沒有,是我想著早點辦好。”

在鎮上買宅子要用到戶籍,沒有戶籍買不了。

裴勇點了一下頭:“嗯,今日應當能辦好,你歇著,太爺回去了,改日再來瞧你。”

“太爺慢走。”

裴青生目送著他出門。

謝茯將人送到門口:“太爺慢走。”

把門關上,回屋吃飯。

吃完飯,教裴青生打絡子。

聰明人就是不一樣,看一遍就會了。

“給,紅繩都在這裡了,我去砍柴。”想起一件事,又說道,“尿桶放在外面牆角,你起床小心點。”

裴青生打著絡子:“你出去把門鎖上。”

“啊?”謝茯不解地問,“鎖門幹什麼,你在家裡,萬一村裡有人來看你呢。”

他回:“我想一個人待著。”

村裡的人明面上過來看,聊不到兩句,便開始打探他的腿是怎麼受傷的,當官這些年賺了多少錢等等,很煩。

“那行吧,晌午我早點回來,我走了。”

“好。”

打絡子比他想象中的要簡單。

他娘會刺繡,爹不在後,手裡雖有點積蓄,但不敢鋪張浪費。

刺繡很難,聽他娘說,很多刺繡好的姑娘,早早的眼睛便看不清。

謝茯拎了一個籃子,拿著砍刀,把門從外面鎖上,哼著歌往北去。

“啦啦啦……我是賣報的……”

路上看到野菜挖起來。

早上炒得一小盤馬齒莧,全部吃完了。

裴青生在牢裡見過人吃老鼠,估計心裡落下了陰影。

不能天天吃馬齒莧。

找到一片野豌豆,結出了很多莢果。

聽村裡人說,野豌豆的種子可以磨成粉吃,也可以做糕點。

不過野豌豆很小,比綠豆還要小,估計是土壤不好,營養不良。

在謝家,她經常割回去餵豬,嫩的部分人吃。

一路上看到野菜就挖,拎著半籃子野菜到山下,山中傳來砍樹的聲音,但不見人。

謝茯捲起袖子:“幹活幹活。”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沒事幹閒下來,她反而覺得渾身不舒服。

看來她是個勞碌命。

謝家。

謝大牛在村裡轉了一圈,見裴青生家的大門從外面鎖上,疑惑地回到家,和正在刺繡的李貴芬說道。

“這裴青生不在家嗎?我瞧他家的大門鎖上了。”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那死丫頭都跟我們斷了關係了,要不是因為太爺,你看我能讓那死丫頭舒坦的過日子。”

裴青生有太爺和里正撐腰,她不敢去找謝茯的麻煩。

謝大牛往床上一躺,悠哉道:“她過的什麼舒坦日子,天天吃野菜,裴青生大魚大肉,這叫好日子?”

“哼,不忠不孝的東西,等著吧,等咱們大寶成親,家裡房子推了重蓋,咱們家也蓋一間磚房,羨慕死他們。”

李貴芬瞅了他一眼,連連嘆氣:“虧了,太虧了,咱們辛苦把五丫養那麼大,白白送給裴青生做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