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文雅已經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安妮皺了皺眉,站起來說:“我送你們回去吧,文雅醉成這樣,總不能把她留在這兒。”

新一搖搖頭,笑著拒絕:“你送文雅去我那民宿休息就行了。我們離得近,我和天澤走回去,順便散散酒氣。”

安妮微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那行,你們路上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幫忙把文雅扶上車,安妮叮囑了幾句便駕車離開。我推著新一的輪椅,沿著酒吧旁的小路慢慢往家走去。夜晚的三亞帶著一絲海風的涼意,路燈把我們拉出長長的影子。

走了一段路,新一突然打破了沉默:“天澤,結婚是什麼感覺?”

我點燃了一根萬寶路,抽了一口,隨意地笑了笑:“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什麼都沒變一樣。我和周貽只是一場合約式的婚姻,好像我們玷汙了婚姻這個名詞。”

新一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夜空。我看了他一眼,話鋒一轉:“你呢?怎麼還不談個女朋友?我看安妮就挺不錯的啊。”

新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露出一抹苦笑:“我的樣子,你覺得誰能接受?”

“安妮姐為什麼不能?”我直言不諱,“她願意陪你一起出來喝酒,說明至少不反感你。我看她平時一有空就來找你,看得出來她對你是非常有好感的。輪椅又怎麼樣?輪椅還能擋住你優秀的靈魂?”

新一輕嘆一聲,苦笑著搖搖頭:“天澤,你比我樂觀多了。我不是看不上自己,而是安妮不應該被我這種人所耽誤,她有更好的未來。”

我看著他低落的模樣,掐滅了手裡的煙,拍了拍他的肩膀:“新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你之前的感情是怎麼沒的?”

新一抬起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淡淡一笑:“說來話長了。總之好像我從來沒有被人堅定的選擇過,他們總是來了又走,也許人生就是這樣,是一場馬不停蹄的告別和相遇,我也不是很在乎這些了!”

我推著他繼續向前,海風吹散了身上的酒氣,夜色也變得更加深沉。

推著新一回到民宿後,我也在前臺和修俊開了一間房,簡單洗漱後便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我醒得早些,便到院子裡等著新一一起吃早餐。沒多久,新一也被我叫醒,推著輪椅出來,我們隨便點了些簡單的早餐吃著。

不久,安妮和文雅也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來,坐在我們對面。文雅還帶著點宿醉的慵懶,安妮則顯得清爽幹練。我們四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著。

吃完早餐,新一提議泡壺茶,我也沒有拒絕,搬出茶具,幾個人圍著茶桌喝茶閒聊起來。聊了一會兒,我突然好奇地問文雅:“對了,文雅,你上一份工作怎麼辭職了?我記得你之前的公司規模還不錯啊。”

文雅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說:“還不是因為老闆拖欠工資!我都快被氣死了,幹了大半年工資都沒發齊。”

新一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那後來工資發了沒?”

文雅撇撇嘴:“發了,不過中途跑了不少趟勞動仲裁才拿回來一部分,剩下的也不了了之。”

新一嘖嘖感嘆了一聲,然後語氣忽然認真了起來:“文雅,我教你個辦法,以後再遇到這種不發工資的老闆,你就這樣,突然在公司哈哈狂笑不止,接著猛扇自己耳光,然後一個後空翻跳到餐桌上開始到處拉屎,最後半夜吊死在老闆家門口,保證工資立馬發到你銀行卡里。”

聽完這番話,我們幾個人愣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文雅一邊笑一邊哭笑不得地說:“新一哥,你這是什麼餿主意啊?我哪能幹出這種事!”

新一一本正經地攤攤手:“這可是我總結的教訓,特別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