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魏臣挑了挑眉毛。

“怕?”女人撇了撇嘴,“怕你還是怕他們?”

她幹這一行都十多年了,被抓進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對面那四個,呵呵,在城中村這種地方混,她見過的殺人犯還少嗎?

這次倒是輪到魏臣驚訝了,沒想到一個站街的女人,竟然膽子這麼大。

“你應該是見過些世面的吧?在夜場混過?”魏臣好奇道。

“從十五歲就開始混夜場了,要不是年紀大了,我才不會來城中村這種地方呢。”女人苦澀一笑,一雙眼眸再次幽怨的看向了魏臣,“所以你知道你剛才沒玩,有多大損失麼?”

她跟城中村那些土著站街的可不一樣,她高階著呢。

魏臣聞言無奈一笑,“你結婚了沒?有孩子嗎?”

“沒結婚,不過孩子倒是有一個。”女人一臉得意,“我女兒可漂亮了,今年十八了,上個月去了金碧輝煌,說不定現在開始已經坐檯了。”

金碧輝煌,撫市排得上號的幾家夜場之一,因為她女兒長得漂亮,把女兒介紹進去的時候她還狠狠地賺了一筆介紹費。

魏臣聽著這話也沒覺得多意外,因為這種事他上一世見得太多了。

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年輕的時候就出來賣的,意外之下懷孕,然後把孩子生下來,男孩基本上就是小混混,女孩基本上就會坐檯。

幾乎沒有例外。

而眼前這女人也頂多也就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女兒十八才被她賣進去,已經算她有良心了。

魏臣不急著走,又給了女人二十塊錢,條件是讓他在這待到天黑。

女人也不趕他,不光是因為這二十塊錢,更是因為白天沒生意,她也要到晚上才能出門。

一轉眼,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隨著女人補妝出門,魏臣也悄悄爬上了樓頂,學著之前那人的手段,來到了那棟白色小樓的樓頂。

不過,魏臣可是清楚這樓板的隔音效果有多差,每走一步都是輕而再輕,在經過半小時的摸索後,終於來到了窗邊的屋簷上。

此時,那四人都在房間裡面,窗戶敞開,窗簾虛掩,隱約能聞到一絲白酒的味道。

“大哥,咱們這次回來,真的不離開了嗎?”

在刀疤男的左側,一個身穿綠色軍背心的男子開口詢問,眼底充斥著不甘。

“是啊大哥,咱們就真的準備在撫市落腳了嗎?”

這次說話的是刀疤男對面的男子,雖然端坐,但卻十分明顯的能夠看到他顫抖的左手。

而在刀疤男的右手邊,那個去偷聽魏臣的瘦弱男子一言不發,很顯然也是在等刀疤男的回答。

刀疤男喝下一口酒,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金三角太亂了,我們四個都是身受重傷的人,再混下去,恐怕連命都要丟在那。”

“撫市是我的老家,雖然我不敢保證能讓你們大富大貴,但最起碼可以讓你們活得滋潤。”

“要是相信我,你們就留下,要是不信……我給你們買連夜離開的火車票,天高地遠任你們去闖,咱們兄弟有緣再見。”

說著,刀疤男就把手邊的白酒給眾人重新滿上。

三人看著眼前的酒,均是沉默不語,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個最瘦弱的男子一把端起酒杯,“大哥,我跟你留下。”

有了他帶頭,剩下兩人也是一咬牙,“我們也留下。”

三人同時站起身子,朝刀疤男舉起了酒杯。

刀疤男看了他們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好,你們放心,我周雲龍這輩子對不起誰,也不會對不起自己兄弟,我一定會帶你們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