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來吧。”李蓮花抱臂斜倚在一側巷道,動作說不出的瀟灑恣意,可落在蓋錦衣的眼裡,則是毫無破綻。

一定會被抓到的,無論自己從哪裡突破,都一定會被抓住的。這個認知讓他背脊冷汗直流,下意識想要後退,就有一個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後腰。

“別亂動啊,這劍可沒長眼。”阮青竹用沒出鞘的少師抵住他,笑意盈盈的調侃著。

蓋錦衣是一步也不敢動了,嚥了咽口水,陪笑道:“二位大俠這是幹什麼呀,不就是要東西嗎?我交就是了。”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伸進了懷中,在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一瞬間地眼神發狠,就要將手中的東西撒向阮青竹。

“這好像不是我們要的東西吧,這位兄弟也太客氣了。”

蓋錦衣只覺得手腕一痛,就見剛才還站在一尺開外的李蓮花已經殺到自己面前,握緊了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手上捏著的一把石灰粉,露出了一個假的讓人心寒的笑。

他越笑,手上用的力氣就越大,蓋錦衣手都捏不住了,石灰粉像一場慘淡的雪,落了他自己滿肩。

有時候一個人偷東西也挺無助的,師父也沒說過就偷個錢袋,還能遇到兩個煞星啊。

他還在胡思亂想,就覺得脖頸一涼,他僵了僵,用餘光往下瞥,果然看見一把劍,一把真正的絕世好劍,如果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就更好了……

大概是蓋錦衣的心如死灰太過具象化了,李蓮花也收起了眼底的寒意,伸手從他懷裡掏出了阮青竹的錢袋,扔了回去。阮青竹接過錢袋顛了顛,就收回了懷中。其實他根本不記得這錢袋有多重,只是做給蓋錦衣看看的。

見他還不放下劍,蓋錦衣急道:“二位大俠,二位高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別和我一般見識!你這錢我可是一分沒動啊,你們就把我放了吧。”

阮青竹哼笑了一聲,動了動手腕,用劍脊拍了拍他的脖頸側面:“說說看,臨西城的黑市,怎麼走?”

片刻後,蓋錦衣走在前面帶路,揉著生痛的手腕抱怨:“你們要來黑市直接說嘛,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這麼動刀動槍的呢?”

他一邊說,眼珠子一邊滴溜溜地轉,開玩笑,黑市可是他的大本營,在外面讓他們欺負了,在自己的地盤不回敬一番,那不是對不起他盜王的名頭麼?

他在前面七拐八拐地,就帶著兩人到了另一處街區,只見周圍的建築明顯老舊了不少,雖然也有人開店做生意,但行人少了許多,來往的人看人的方式讓阮青竹下意識皺起了眉。

這一片許多通路都被用雜物封住了,在外面看起來就是此路不通,若不是蓋錦衣帶路,恐怕兩人也不會這麼輕鬆地找到此處。

而蓋錦衣出現之後,三三兩兩的人從周圍的巷子裡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不過片刻,阮青竹就發現,他們被包圍了。李蓮花動了動,隔著寬大的袖子,握住了阮青竹的手腕,拉著他往邊上的一家酒肆走去。

他們一動,周圍的人也跟著動。蓋錦衣等著他們在桌邊坐下了,才伸出大拇指颳了刮鼻子,恢復了一下囂張的狀態:“小子,家裡長輩沒教過你們,不要隨隨便便跑到別人的地盤……官官官……官府的?”

他話音剛落,身後那一圈氣勢洶洶的人都作鳥獸散了,連酒肆老闆都扔下攤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剩蓋錦衣離得近,被李蓮花忽然站起,一把搭住了肩膀,脫不得身,被迫坐了下來。

阮青竹拿起出門前李牧給他們的提刑司腰牌,在指尖轉動,斜眼睨著蓋錦衣:“可以啊,人脈很廣嘛,你一個小賊,在這黑市還挺說得上話的?”

被威脅著蓋錦衣忍了,可被說成是小賊,蓋錦衣一下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拍案而起,怒道:“什麼小賊!老子師從盜聖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