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

鄭逸輕輕一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狡黠,又有一絲憐憫,如同看著一隻急於展現自己卻不自量力的孔雀。

“蘇兄的詩氣勢磅礴,意境恢宏,的確令人歎服。”他頓了頓,語氣一轉,“只是……” 他將詩卷展開,指著其中一句,“‘萬國來朝拜,四方盡臣服’?蘇兄,貞觀年間雖是大唐盛世,但也並非所有國家都來朝拜稱臣吧?如此誇張的描述,未免有些失實,反而顯得空洞無力。”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如一把鋒利的刀,直戳蘇文的痛處。

蘇文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鄭逸的點評精準犀利,讓他無從辯解。

周圍的文人原本屏息凝神,此刻卻爆發出陣陣低笑,看向蘇文的目光充滿了嘲諷。

鄭逸沒有理會蘇文的窘態,繼續說道:“再說這‘千秋功績在,萬世頌英名’,蘇兄,貞觀之治雖是盛世,但千秋萬世之說,未免太過誇張。詩詞貴在寫實,更要含蓄內斂,如此直白的吹捧,反而落了下乘。” 他將詩卷輕輕放下,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蘇兄,你說呢?”

蘇文此刻如坐針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原本想借此機會讓鄭逸出醜,沒想到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周圍的嘲笑聲如同針扎一般,讓他無地自容。

人群中,夏婉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鄭逸。

她看到鄭逸輕鬆化解蘇文的刁難,她悄悄地對鄭逸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鄭逸也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回以一個感激的微笑。

兩人之間,一股曖昧的氣息悄然瀰漫。

鄭逸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突然,他注意到周小公子獨自一人站在角落裡,神情落寞,似乎有什麼心事。

他微微皺眉,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周兄,你怎麼了?”鄭逸穿過人群,走到周小公子身旁,關切地問道:“周兄,你怎麼了?”周小公子抬起頭,眼眶微紅,強顏歡笑:“沒什麼,鄭兄。”但他顫抖的嘴唇和緊握的雙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周圍的文人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週小公子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他們冷漠的眼神,如同尖刀般刺痛著周小公子的心。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冰冷而壓抑,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之前,蘇文曾試圖拉攏周小公子,讓他在詩會上配合自己刁難鄭逸。

周小公子雖未答應,卻也沒有明確拒絕,這使得他在其他文人眼中成了牆頭草,兩邊都不討好。

如今,鄭逸再次化解了蘇文的刁難,那些文人自然將怨氣撒在了周小公子身上。

鄭逸拍了拍周小公子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堅定:“周兄,不必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你只需做好自己,時間會證明一切。”

詩會結束,賓客陸續散去。

鄭逸站在別苑門口,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眉頭緊鎖。

他雖然再次化解了蘇文的刁難,但他也明白,蘇文不會就此罷休。

而且,他今天所作的詩,雖然贏得了眾人的讚賞,但也暴露了他與傳統詩詞的不同之處。

他擔心這種現代詩詞的風格會引起更多傳統文人的反感,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別苑裡的燈籠一盞盞亮起,映照著空蕩蕩的庭院,更顯得冷清。

一陣涼風吹過,鄭逸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轉身準備離開,卻見馬侍從匆匆趕來,手裡拿著一封燙金的請柬。

“殿下,”馬侍從氣喘吁吁地說道,“這是……這是宮裡送來的……”

鄭逸接過請柬,開啟一看,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