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鄧玥瑤一路奮力疾奔,不知究竟跑了多遠的路程,只聽到耳畔風聲呼呼作響,心臟也隨之劇跳不休。

待她實在跑不動之時,遂一屁股癱坐於草地之上,氣喘吁吁,暗自嘀咕:這小東西究竟跑哪去了?方才分明見它往這邊跑來,怎的一眨眼就不見蹤影了?

“小灰……鄧小灰……”

“嗷嗚,嗷嗚。”

聽到前方傳來鄧小灰的叫喚,鄧玥瑤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剛要抬腳,卻只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似,沉重無比,想必是適才用力過猛所致。於是,她又是揉弄,又是搓摩,待雙腳稍緩,復又朝前方追去。

“嗷嗚,嗷嗚。”

鄧玥瑤循聲穿過一片草叢,仔細打量前方那片叢林,聽著漸趨漸近的叫喚之聲,遂即刻奔了過去。

“嗷嗚,嗷嗚。”

鄧小灰見小主人尋來,即刻叫喚得愈發急切。

鄧玥瑤趕到現場,見其狀況,驚得幾乎合不攏嘴!只見一棵歪脖構樹下躺著一隻碩大野豬,其頸脖處汩汩冒血,地上血水橫流,積成一大灘。

待她緩緩趨近,望向奄奄一息的野豬,著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小傢伙是如何做到的?一隻僅三個月大的小狗竟能咬死一頭最少兩百斤的野豬?

一旁的鄧小灰不停地邀功:“嗷嗚,嗷嗚。”

她激動地蹲下身來,捧著鄧小灰的腦袋興奮地來回搓揉:“小灰,你究竟怎麼做到的?怎會如此厲害?真是太牛了!”

小傢伙被搓得暈頭轉向,可憐兮兮望著小主人,當即嗷嗚數聲,以此抗議小主人的粗暴行徑,旋即一扭一晃掙脫其束縛,夾尾撒腿跑開,邊跑邊不停叫喚。

鄧玥瑤起身,打量著已然斷氣的野豬,心底卻打起愁來,該怎麼把它弄回去呢?即便現在要回去,也得先緩息片刻才行。

未幾,她靈光一閃,遂朝趴在於不遠處的鄧小灰招手。

小傢伙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卻不敢近前,只圍著小主人轉圈,任憑鄧玥瑤如何哄它,小東西仍心有餘悸,與她保持距離。

“哎,我又不會吃了你,莫要做出這副鬼樣子,去,你趕緊回去讓大哥多帶幾個人過來,不然,僅憑咱倆怎麼搬得動它?”

鄧小灰朝其嗷嗚兩聲,旋即掉頭狂奔而去。

望著小東西遠去的背影,鄧玥瑤忽覺恍然,光來幾個人有啥用?難道讓他們輪流扛回去不成?遂疾追而去,邊跑邊大聲高呼:“小灰,記得讓大哥他們帶工具來啊,你今日若能將信帶到,往後我每日都給你煮肉吃啊!”

此語一出,鄧小灰遲疑片刻,旋即奔赴回來,它“哈哈”喘著粗氣仰望著小主人,尾巴轉像一陣風:“嗷嗚,嗷嗚。”而後跑到野豬身旁,來回撕咬著它頸脖處得鬃毛,最終,連皮帶肉咬下巴掌大一塊,隨即叼著那塊皮毛頭也不回疾馳而去。

山坡木屋不遠處,鄧大河夫婦新葬之處尚未封土,徐師傅正端著一海碗米,一邊抓起一把米撒向金井內之兩口棺木,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存眷永登龍虎榜,子孫世代為高官,米撒西,右邊白虎似金雞,孝眷人等登金榜,紫袍金帶著朝衣,米撒北,後山玄武來迎接……”

鄧元皓兄弟跪在父母墳頭,哭得悲不自禁,尤以長子鄧元皓為甚,鄧大河夫婦故去時他已有七八歲,與父母相處之時較長,諸多往事猶記心間。

隨著徐師傅一聲令下,程德貴持線香點燃一掛鞭炮,遂拋向棺木,鄧氏二子向金井叩頭起身,儀式方終。

鄧元皓剛入院中:“哎……哎!你這小傢伙,沒事咬來繩索做甚?快給我放下。”

見此情形,鄧小灰急得朝他嗷嗚兩聲,遂放下繩索,旋即飛奔向狗棚叼來野豬皮毛扔在其腳下,繼而又奔往雜屋,須臾,它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