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元佑沒想到的是,一向公私分明的寺卿大人居然同意了。

他只好出去帶人進來。

“尚書大人和夫人,請這邊走!”

元佑說著,便帶著梁銘幾人一路穿行,東拐西拐,行了兩刻鐘左右的路,方轉到位於整個大理寺最後方的一處地下監牢。

在他出示令牌後,守門的幾名官差立馬合力去推那厚重的鐵門。

鐵門緩緩開啟,裡面黑咕隆咚,只露出些微光亮來,叫人見著有些瘮得慌。

元佑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平時經常來,熟悉的很。這一次他也只帶了梁銘夫婦二人進去,其他人等一律在外等候。

而梁銘兩夫婦,到底年紀大了,又是頭一回進來,裡面光線晦暗,又氣息沉悶,沒走一會兒便覺有些氣喘。

尤其是越往裡面走,牆上懸掛的刑具越發猙獰起來,清一色的鐵鏈,鐵鋸,鐵刷,插針,釘椅,枷鎖,刀凳。

過慣了富貴日子的梁夫人,哪裡見過這些個物件,直看得她胸口發慌,越發心悸起來,趕忙貼近來抱緊了丈夫胳膊。

梁銘也是看得瘮得慌,但好歹提前做足了心理準備,所以這會兒稍稍挺得住。

“這慎刑司著實恐怖,虧得咱家仲言還幹了這麼多年!”梁夫人一想到兒子工作環境這般恐怖,也不由心疼了起來。

梁銘撫了撫鬍鬚,頷首道:“此處確實瘮人,當年他也才十五歲,若非他堅持要進這大理寺,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的!”

大理寺事多閒少,經常還需要外出公幹,攤到命案,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畢竟就一個兒子,梁銘還是不捨得他去冒險的!

作為戶部尚書,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的兒子安排份輕鬆點的差事,對於梁銘而言,還是比較容易的!

奈何梁仲言自小便極有主張,他打定主意的事,斷不會被旁人左右,便是他們做父母的,也干涉不了分毫!所以,即便他們當年強烈反對,梁仲言還是自顧自進了這大理寺。

梁夫人還要再說什麼,忽聽得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裡面傳來,直嚇得她一哆嗦,慌忙抓緊了一旁的丈夫,手中的帕子慌亂之下,也掉在了地上。

而梁銘不光被這道慘叫聲嚇到了,同時也被妻子突然的舉動嚇到了,當下不住撫著胸口喘氣。

元佑見狀,連忙安撫道:“大人夫人不用害怕,這應是裡面在上刑,所以動靜稍微大了點!”

梁銘聽得如此,頗有些尷尬,於是撇過頭,一臉嫌棄道:“你不要人嚇人,嚇死人!”

梁夫人一臉委屈:“不就上個刑,這人至於叫這麼大聲嗎?莫說人給他嚇死了,便是個鬼,也要給他嚇死了!”

她不滿地嘟囔著,忽然就看到不遠處一具大型刑架上綁著個渾身血汙的人,同時刑架前方站著四五個官差,為首一人穿著一身紫色朝服,可不就是她兒子梁仲言嘛!

此時他面無表情,從燒得旺極的炭堆裡,直接提起一柄紅通通的烙鐵,就往刑架上綁著的那人胸口烙去。

下一秒,淒厲的慘叫聲再次響徹整個慎刑司,同時伴隨著一陣陣皮肉燒焦的滋滋聲。

這一幕,直叫梁夫人看呆了,瞳孔驟然放大!旁邊的梁銘嚥了把口水,不由自主捂向自己的胸口!

元佑見狀,不解地撓了撓腦袋,今日他家大人怎麼親自給囚犯上刑了?

往日審訊這類敵國奸細,他從不肯髒了自己的手,都是下面的官差代勞!

待回頭看到後方梁銘夫婦的反應,他頓時茅塞頓開,心裡也忍不住發笑。

還是大人手段高啊!瞧,二老這不就嚇得夠嗆,看來以後是不敢再硬闖他們大理寺了!

此時梁仲言還在上刑,梁銘夫婦自是不敢往前湊,只站遠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