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言宣讀完聖旨,階下一眾人均震驚的無以復加。

女帝陛下竟然恩准張允正越級科考,無須參加會試,直接殿試!還由大理寺官員直接護送回東都!

古往今來,只此一人!

尚在掙扎的柯監院,頓時癱倒在地,這張允正究竟何時得了女帝垂青?他當時就覺得奇怪,一起小小的錢袋失竊案,怎會有大理寺官員前來翻案重審?

原來背後竟是女帝!他頓時心如死灰,再不做掙扎!

前一刻還一臉倨傲的賀院長,待得聽完聖旨,腳地虛浮,踉蹌幾步。

張允正可以越級科考?憑他的實力,殿試翻盤,可能性很大,尤其是還得女帝垂青,一旦及第進士,必會被委以重用!

是他糊塗了,前番竟任由柯監院胡作非為,放棄了根這麼好的苗子!

若是從前,他悉心培養,此番科考,這張允正未必不能一舉奪得今年東都會試的會元,殿試一甲前三元張允正也有一戰之力!到時,他嶽瀾書院出一名殿試前三元的學子,必然會聲震整個學界!

而今,他的放任不管,導致張允正對嶽瀾書院失望透頂,今後,即便他平步青雲,那也與嶽瀾書院無關了!便是提及嶽瀾書院,那也是一段不堪入耳的醜聞!

他心裡不由悔恨交加!

張允正接過聖旨,手都在抖,明黃色的絲絹背面龍紋盤繞,觸感細膩絲滑,他輕輕開啟,一排排秀麗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簾,看得他不禁淚眼朦朧。

……

張允正打包好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和梁仲言等人上路,從汴州到東都,騎馬日夜不停地趕路,也要六七日才能抵達。五人一路或歇在驛站,或露宿山林當中。

“天色已晚,看來今天是趕不到最近的驛站了!”

元佑嘆了口氣,跟著梁仲言等人下了馬,將馬匹縛在附近的樹上。

又要露宿野外,元佑煩惱地開始去拾柴火,元齊則去附近的溪澗打水。

張允正看著大家開始忙活起來,也跟著過來幫忙拾柴火。

透過這幾天的相處,他是看出來了,這幾個大理寺官員中,少卿梁仲言清冷疏離,寺丞王楨則比較古板,司直元齊寡言少語,元佑與他一母同胞,則性格較為活躍,比較愛說話。其他三人不太喜歡說話,所以元佑倒是經常跟他聊天。

透過聊天,他方知,原來這兩兄弟是因為善斷刑獄案件,才被破格選拔到大理寺的!

“這趟差,出的真虧!”元佑邊拾柴邊吐槽,“不僅連個像樣的驛站都沒得住,還要倒貼銀子!下次說什麼也不來了!”

張允正心中甚是過意不去,確實大家現在露宿野外都是因為他,當下唯有多幹活才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心理負擔:“元司直,這些柴我來搬吧!”

元佑本就大大咧咧,笑道:“不過最虧的還是我們大人,這幾天請縣衙那些人吃飯,倒是貼了不少錢!”

張允正一愣,原來這幾日和縣衙等人吃飯,都是少卿大人自己付的錢,虧得他之前還以為少卿大人公然要求安排吃喝,心中一時慚愧之極。

“為了我的事,讓大家破費了!”張允正十分誠懇地道歉。

元佑擺擺手:“張學子,這同你沒關係!我們大理寺疑難複雜的案件很多,經常要出差的,一出差就是這樣!所以我們也習慣了!

至於貼錢,我倒是沒貼多少,主要是我們大人貼的多!不過嘛,少卿大人他有錢,我們最喜歡跟他出差,這樣也能跟著好吃好喝!要是跟其他人出差,那就沒這個待遇嘍!”

張允正聽得也是一臉抽搐,看來跟個好領導也很重要啊!忽然他心中一動:

“元司直,你有見過女帝陛下嗎?”

“我們位卑言輕,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