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時在外等候。

天已經黑了下來,他找了塊石頭坐下,為了方便照明,從空間手鐲裡取出一塊寶石。

寶石散發出黯淡的光芒,但勉強能照亮四周。

商清時抬眼眸向結界,卻有一道更耀眼的光從那照過來,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他用手擋了擋,膝蓋忽地一沉,有人伏在了他的腿上。

就算不用靈力感知,商清時也知道那是謝流淵。

兩人一塊兒住在長生殿,身上是同出一轍的檀香。

剛剛刺眼的光芒,是他掌心的火焰。

“如何了?”商清時聲音溫和地詢問道:“你沒有受到血泉的蠱惑吧?”

“沒有。”謝流淵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依戀地蹭蹭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真像一隻小狗。

商清時摸摸他的腦袋,又輕聲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現在就能。”謝流淵一邊回答著,一邊抬起頭來看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幾乎要隱匿在無邊的夜色中:“不過在出去之前,師尊可以親親我麼?”

“……”

無論跟他聊什麼,他最後總能扯到這件事上。

藉著寶石微弱的光芒,商清時看見謝流淵臉上身上被火灼燒的地方已經全部好了,表情中帶了一點兒哀求的意味,頭頂彷彿有兩隻耳朵在不停晃來晃去。

這傷為什麼好得這麼快?

沒等他想明白,謝流淵已經朝他湊過來,呼吸交纏間,商清時聞到了淺淺的魔氣。

趁呼吸的空隙,他問:“魔氣是哪來的?”

“可能是在裡面待久了,不小心沾染到的。”謝流淵含糊不清地回答著,又再次湊了過去,觸及那片溫熱。

親吻的同時,他將魔氣渡給商清時。

對方果然察覺不到。

結束的同時,周遭所處的場景化為一片銀白,轉瞬之間,兩人便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好似靜止,仍舊是他們消失之前的模樣。奉陽和左護法被魏重越擊飛,而魏重越還維持著伸手去搶血珠的姿勢。

在商清時和謝流淵勉強站穩的同時,時間終於開始流動,魏重越眼睜睜看著珠子消失在謝流淵的身邊,幾乎目眥欲裂。

“那是我的……”他頂著一張與凌霄派先掌門相似,卻枯瘦扭曲的面容,魔怔似的唸叨著,朝謝流淵衝過來:“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修為差距太大,謝流淵反應極快地推開商清時,自己卻生生捱了魏重越一掌,身體被震飛出去,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好幾圈。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甚至一滴血也沒有流,渾身上下連個傷口也沒有。

但為了不讓人起疑,他沒有起身,而是默默躺在地上,看著魏重越接下來的舉動。

魏重越剛剛的攻擊顯然是留了手的,若謝流淵沒有吸收血泉的話,此刻大概已經被拍斷全身的骨頭,還留有一口氣在。

留這口氣,自然是為了問詢血泉的下落。

魏重越再次朝他走過去,雙眼赤紅,發瘋般質問。

“血珠呢?你趕緊把血珠還給我!”

眼看著魏重越的手已經觸碰到謝流淵的脖頸,絲絲縷縷的水痕迅速包裹住前者的身體,將他禁錮在原地。

魏重越試著動了動手指,瞥了一眼施展法陣的人。

之前沒見過商清時施法,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氣息,所以一直猜不透他是什麼修為。

但現在透過法陣,魏重越發現了,商清時的修為絕對沒到元嬰境界。

商燼塵兩百歲時,已經晉升為大乘。

實在沒想到,那樣一個驕矜自傲的天才,卻生了個如此廢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