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切淪為刺眼的紅。

謝流淵和商清時被冰冷的血霧包裹,身體消失在原地。

……

徐徐微風掠過,拂動謝流淵額角的碎髮,他猛地驚醒過來。

抬眸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金燦燦的稻田。

他正站在田埂上。

眼前是稻田,身後是潺潺的小溪,不遠處,是低矮錯落的稻草屋,一切都好熟悉。

兩個梳著小辮的小童從一旁經過,似乎是被他攔住去路,不滿地朝他嘟囔道:“淵哥,你擋到我們啦!”

他一愣。

腳下的田埂的確好窄,只能容納一個人通行。

他下意識往旁邊退,然後一腳踩空,跌進了溪水中。

兩個小童見他這般模樣,哈哈大笑起來:“淵哥睡傻了,還沒醒吧!”

他們蹦蹦跳跳地跑開,謝流淵正要從溪水中站起來,眼前多出一隻手。

那是一隻粗糙壯實的,遍佈著幹多了重活留下的老繭,飽經風霜的手。

沿著那隻手看過去,那人的身軀高大,臉因為常年在太陽下勞作暴曬,顯得黑黢黢的。眉毛很深,長得有些兇。

但此時此刻,他露出關切的表情,將謝流淵從溪水中拉起來。

謝流淵張了張嘴:“三叔?”

“臭小子,怎麼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男人問道:“難道是沒測出靈根來,傷心了?”

謝流淵呆呆地看著他:“測靈根?”

“對啊,你之前說隔壁村子來了大門派的人,測出靈根以後就可以去修仙。”對方道:“你爹孃不答應,你和他們大吵一架,非要鬧著去。他們把你關在家裡,還是我幫你開的窗呢。”

“我跟爹孃吵架了?”謝流淵的腦海中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想不起來。

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急匆匆往家裡跑,身後被他喚作三叔的男人連忙說道:“阿淵,回去後記得換衣服,千萬彆著涼了!”

謝流淵跑得很急。

見到那個熟悉的小屋時,頭上已經滿是熱汗。

屋頂炊煙裊裊,他飛快跑進廚房,看到那個忙碌的身影,眼眶一紅:“娘。”

那道身影一頓,放下手裡的青菜,回過頭來。

謝母生得漂亮,眉眼溫溫柔柔的,光是站在那兒就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她朝謝流淵招招手,待人走過來,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你這孩子,天氣又不熱,怎麼弄成這樣?”

說著,她注意到謝流淵的後背被溪水浸得溼透,道:“先去屋裡把衣裳換了,再去山上把你爹喊回來,我今天煮了肉片湯呢。”

謝流淵聽話地換了衣裳,出門時,朝廚房問道:“娘,爹還在生我的氣嗎?”

“父子倆哪有隔夜的仇,你說些好話哄哄他就好了。”謝母從廚房出來,把放在簷下的一籃野果遞給謝流淵:“順帶把這果子給你三嬸拿去,她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呢。”

“……婚事?”謝流淵伸手接過果籃,有些迷茫。

“對呀,咱們村子裡的人,哪個不是十五六歲就成婚了。可你都十七了,還沒說成親事。”謝母說著,輕輕嘆息道:“不過你三嬸向我保證了,這回一定給你說個靠譜的姑娘,過幾日就來相看。”

謝流淵覺得奇怪。

但具體是哪裡奇怪,他說不上來。

他的腦袋很空,彷彿遺失了很重要的記憶。

謝母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呀。”

被她輕輕一推,謝流淵連忙帶著果籃去了三嬸家。

大門緊閉,叫了許久也沒人回應,他只好把東西放在院外。

隨後前往山上,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