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

又是美好的一天。

商清時從睡夢中甦醒,盯著房梁看了一會,又蛄蛹半天,終於捨得從床上爬起來。

胸口涼涼的,低頭一看,裙子都快褪到腰上了。

他不忍直視地挪開目光,把被子蓋回身上,開啟窗戶,朝外面喊道:“謝流淵,幫我把曬乾的衣服拿進來。”

半晌,謝流淵走進來,將衣服放在床邊,又從廚房裡端來野果粥,就連洗臉用的帕子以及漱口用的水都準備好了,讓他在這荒涼的村子裡,也能體驗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謝謝。”

商清時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拿衣服,在不經意間抬眸看了一眼謝流淵的臉,而後露出錯愕的神情來。

他唇角那處破了一塊皮,在如此完美無瑕的容顏上,這塊瑕疵格外的顯眼。

商清時皺了皺眉,問道:“你嘴怎麼了?”

謝流淵伸手,輕輕觸碰那塊破皮的地方。

還能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被咬的。

那時他以為商清時醒了,嚇得準備以死謝罪,結果對方只輕飄飄翻了個身,繼續睡得香甜。

虛驚一場後的他連床也不敢再睡,坐在屋外,背靠土牆湊合了一夜。

謝流淵咳了咳,不動聲色地回應道:“師尊不必擔心,只是剛剛在外面摔了一跤而已。”

那他還挺厲害。

居然能摔成這樣。

心裡這麼想,商清時的語氣仍舊溫和如初:“那你以後走路時千萬小心些,別再摔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裳。”

待人走後,他才把這套被蹂躪得全是褶皺的裙子脫下來,換回男裝之後,渾身都舒坦了不少。

接著刷牙洗臉,默默喝完那碗野果粥,拿著空碗進了廚房。

謝流淵早就在那兒等著,見他作勢要洗碗,連忙攔住:“讓我來吧。”

沒等商清時說話,他便自顧自把碗搶過去,三下兩下就洗得乾乾淨淨,放入櫥櫃裡。

兩人一同出了廚房,那個編著麻花辮的小姑娘就在門口等著。

今日她提了個木箱,依舊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問:“你們要成親麼?”

她……她說什麼?

手比腦子反應快,商清時已經從她手裡接過那個木箱,開啟來看了一眼。

那是兩套婚服,依舊是一男一女的款式,紅得像是要灼傷人的眼睛。

等小姑娘消失在了遠處,謝流淵不解道:“我不明白,她讓人換女裝,讓人放河燈,最後還要讓人成婚,究竟意欲何為?”

“或許是在重複以前阿箏和阿星做過的事,”商清時道:“但因為我們兩個都是男子,所以才要求換女裝,以此開啟劇情。”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注意到村子中心那棵榕樹上懸掛的頭骨了麼?一半骨骼較厚,凹凸更多,是男性頭骨。另一半整體較圓,下顎較小,是女性頭骨。”

“所以那些路人說,從未有人進過秘境,是假訊息?”謝流淵的瞳孔顫了顫:“樹上掛的頭骨,都是無意闖入秘境內,但沒有完成任務的人?”

“大概是這樣的,”商清時看向他:“運氣不好的話,咱倆也得掛樹上。”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面,謝流淵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道:“那師尊掛我後面吧,我替您遮太陽。”

“……”

他還怪幽默的。

商清時隨手將木箱扔到椅子邊,謝流淵見狀問道:“師尊,不換衣服麼?”

“按這裡的習俗,成親應該都是在下午吧,現在還早呢,先找點別的事情做。”

“比如?”

“比如去看雲珩殺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