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火紅身影從長生殿內竄出來,流光溢彩的翅羽捲起魏重越丟來的法杖,原路扔了回去。

魏重越伸手去接,雲珩的劍招細密如雨點一般,絲毫沒給他喘息的機會。

他沒有三頭六臂,只顧著注意雲珩和法杖,沒有察覺到那道火紅身影正飛速朝他衝來。

等魏重越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

鋒利無比的爪子狠狠踹到他的臉上,他終於看清那道身影是什麼——

是神獸鳳凰。

身形比不遠處的吞日巨蟒要小上許多,但展現出的氣勢卻是吞日巨蟒不能夠比擬的。

它周身的羽毛被通紅的火焰覆蓋,長長的尾羽在天空中拖出漂亮的弧線。

它張開嘴,隨後發出了一聲字正腔圓的……

“嘰!”

周遭的人安靜了,打架的不再打架,施法的不再施法,齊刷刷看向它。

它彷彿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般,用翅膀擋了擋喙,而後重新叫了一聲。

這一聲千迴百轉,如琴曲般淒厲哀鳴,帶著震懾天下魔種的氣勢,響徹凌霄山脈。

剛剛被它打斷的人也終於各忙各的,不再看它。

它與雲珩配合默契,一前一後圍攻魏重越。

魏重越本以為自己有源源不斷的魔氣補充,哪怕雲珩這個人有點兒邪門,也遲早會被他解決掉。

可打過來打過去,雲珩依然神采奕奕,絲毫不見疲憊,甚至越戰越勇,就好像他同樣也有什麼隱藏的能量一樣。

至於那頭的吞日巨蟒,見到鳳凰現身後,便幻化成人形,畢竟鳳凰這種神獸最喜歡做的就是啄魔種的眼珠子吃。

他要是繼續以獸形姿態在這周邊行動,說不定鳳凰會壓抑不住本性,過來攻擊他。

可化成人形後,蘭卿發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遲鈍了許多,有種使不上力的感覺。

他抬起自己的手,見血管裡流淌的是黑色的血。

剛剛商清時的法陣中,居然是帶著毒的,且這種毒他曾經感受過。

“沒想到堂堂凌霄派掌門,竟會使陣中藏毒的下三濫手段。”蘭卿漫不經心地笑笑:“只不過六頭蝕月獸這種低階魔種的毒,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只消片刻的時間,我的身體就會自動解掉這毒。”

他並沒有在誇大其詞。

血管裡流淌的那些血液的確很快恢復成了正常顏色。

謝流淵的注意力卻被他另一句話吸引。

吞日巨蟒在魔界排行中僅次於那些名字裡帶龍的魔種,的確有資格說一句六頭蝕月獸是低等魔種。蘭卿的那顆內丹,一定能塞下很多的靈力。

只是要怎麼讓對方心甘情願地交出來呢?

冥渡彷彿謝流淵肚子裡的蛔蟲一般,道。

【你找機會擊敗他,只給他留一口氣,再用血泉之力對他施展魔咒。就能讓他乖乖聽話,為你所用。】

那可真是太好了。

霜降劍留著給商清時施展煙罡陣,如今謝流淵的手裡沒有法器,用不了劍招。

他閉了閉眼。

然後就發現血泉這東西彷彿天生為他而存在。

根本不用冥渡的指揮,他便能夠融會貫通。

整片天空都被渲染成了血紅的顏色,稀疏的血霧遍佈在蘭卿的身邊,無孔不入,侵蝕著他的意識。

眼前的事物慢慢變得一片模糊,耳邊也傳來陣陣嗡鳴。

蘭卿知道這是血泉的能力之一,因為他曾經在兩任魔尊的身邊感受到過。

但他根本發現不了四周的血霧,自然也發現不了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

蘭卿只明白一個道理,時間拖得越久,戰況對自己來說就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