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圖拉鎮,華燈初上。

陳高癱坐在弗蘭克律師家的客廳沙發上,安妮去廚房收拾碗碟刀叉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主動學做家事,哪怕將餐具放進洗碗機這種簡單操作,也得學著上手。

沒了父親,生活再也無人託底。

“弗蘭克”坐在陳高身邊,一點沒有要飛昇的跡象。

“弗蘭克大律師,作為一個新鬼,你是怎麼做到從容應對來自下面的吸力?閣下又是如何卡住命運的齒輪?”陳高十分好奇,覺得有必要長長見識。

“因為我還有怨念未了。”

“還有?!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就不該回鎮上來,如果我不回鎮上,爸爸就不會被車撞死,如果不回鎮上……”

“這個遺願難度一點也不大,不會有任何危險。”弗蘭克打斷道。

“你是個律師,還是個鬼!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說吧,還有什麼親戚要幹掉,這次要收錢。”陳高光棍的擼起袖子。

“真沒有,我只是想找個靠譜善良的人做安妮監護人。”弗蘭克擠出諂媚的笑容,藍色鬼影伸出胳膊勾著陳高脖子,無恥的樣子活脫一個給黑道老大打官司的壞律師。

“別鬧,我只是個22歲的……孩子。”

“日常看成人頻道,殺鬼毫不手軟的孩子,哈!”

“老陳付過錢的收費頻道,不看豈不可惜?殺惡鬼是為了保護安妮。”

“越南幫阮老大和他幾個手下怎麼死的?以你表現出來的能力和狠辣,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鬼律師弗蘭克嘿嘿一笑,表情意味深長。

“你可是律師,沒有證據的指控是很危險的。”陳高提高音量,嘴角微微抽搐。

我討厭智商高的人,尤其是社會閱歷豐富的鬼律師。事到如今,只好嘴硬了。

“你去告我啊。”弗蘭克瞥了眼陳高,譏笑道。

“咳咳,我和地獄使者撒旦很熟的,你衡量一下得失。”陳高再次“威脅”道。

“我不會去那兒的,得了,別急著推脫,我只是想讓你照顧安妮到十八歲,有人替她拿主意,有人關心她的病,推進安妮造血幹細胞移植的進展。

你這樣的好男人不會讓花朵般的女孩無依無靠,讓一個老父親死不瞑目吧。”

陳高糾結為難了一分鐘,決定……從了。

“好吧,可怎麼告訴她呢?我總不能自薦枕蓆,呸,自動請纓吧,安妮還以為我對她有非分之想呢。”

“哼,她倒是也想……我來說,透過你的嘴。”

“這麼重大的責任,我要點回報很正常吧。”

“你要多少錢?”弗蘭克鬼笑一聲,一臉的意料之中。

貪錢的華人,哼哼,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我說過,不要錢。”陳高搖搖頭。

安妮同學在人間沒了親人不說還身患絕症,如果我還要從她身上摳錢,這道德底線都低到地獄裡去了,實在是做不到這麼無恥。

“我想從你腦子裡得到些法律知識,在美利堅的江湖上飄,不懂法就得送錢給律師,而我又窮又摳。”

“我腦袋裡怎麼也有幾百本法律書的內容,上千件案子的訴訟經驗,怎麼給你?難道給你上一年課?也沒腦機介面可以複製。”弗蘭克茫然不解的攤攤鬼爪。

“我自己來,我有辦法獲得你的記憶和知識,但需要你的同意。”

“這麼神奇?我沒意見。”

弗蘭克興奮的將鬼腦袋湊了過去。

陳高將右手放在弗蘭克的鬼頭上,一股藍色資訊流從掌心中流進了大腦。

藍色的對話方塊隨即跳出。

【獲得法律知識及訴訟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