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咱們……咱們隨時可以籤合同。”

“現在就可以!”

分別在三份合同上籤了字,長達五六頁的白字黑紙我壓根沒瞅一眼。

也懶得看!

簽完合同,我讓楊玉靜開車送我到派出所。

在車上我給馮紅林打了個電話,讓他在所裡等我一會兒。

他說正好有事找我。

來到派出所,門衛都認識我了,讓我直接去馮紅林隊長辦公室。

馮紅林辦公室門開著,一進門,立刻被一股刺鼻菸味嗆得連連咳嗽。

李文康和馮紅林面對面坐著,倆人手中各掐著一根菸,桌面上菸灰缸裡插著至少幾十個菸頭。

看到倆人模樣,我又是一驚,兩個人都是熊貓眼,一臉的疲倦不堪。

“這是怎麼了?”

“兄弟來的正是時候,我正準備聯絡你,馮隊長說你給他打了電話,說要來!”李文康把手裡的煙掐滅。

“到底啥事啊?”

李文康接著說:“兄弟,香格里拉酒店乾屍是你帶來的,要麼還是你帶走吧!”

“啊!”我一頭霧水,“到底怎麼了?”

我語氣拔高了幾分貝。

李文康把桌面上的一摞照片拿起來,遞給我。

又是照片,這一幕很熟啊。

我伸手接了過來。

看到照片,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照片上是一具乾屍,讓我驚訝的還不是因為這是一具乾屍,而是乾屍的樣子。

看得出這具乾屍是放在停屍房的小床上,左腳腕還掛著小牌。

,!

不正常的是它上半身微微上抬,頭扭向一側,左手撐著桌面,這是要撐著床站起來的姿勢。

李文康走到我身材:“兄弟,這具屍體剛被鑿出來時還不是這樣,我們帶回後也不是這樣,昨晚七點前也不是這樣,結果今天早晨八點左右,我們開啟門時就這樣了!”

明白他什麼意思的同時,我想起了之前楊玉靜說的那幾句話,就問:“李哥,你得告訴我實話,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李文康看了一眼馮紅林,似乎是徵求他的同意。

馮紅林點了點頭後,他才再次開口:“人的確死於窒息,剛開始我們看到了脖頸處的勒痕,以為這是死因,結果後來經過二次屍檢和三次屍檢,發現這並非死因。”

“那是怎麼死的?”

“我們在死者胸腔部發現了大量水泥,應該才是他的死因。”

又想起楊玉靜的話,我脫口而出:“難道人是被活著砌進了牆裡水泥中,活活憋死的?”

李文康輕輕嘆息著點了點頭。

“什麼仇恨這麼慘?”

“我們法證科幾個兄弟討論過,大家一致認為她在被砌到牆裡時,人只是被勒暈厥了,在水泥灌入的一剎那,人也隨之醒了!”

後面的話他沒再說,我也能想象到。

女孩在死亡前經歷過痛苦掙扎,當水泥隨著最後一口空氣灌入她氣管時,她無奈又絕望。

求生本能讓她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想扒拉開眼前的水泥,可惜隨著空氣耗盡,水泥幹化,她好似被摁了暫停鍵,身體永遠保持了掙扎求救的姿勢。

永遠的留在了那堵牆裡。

就這麼一晃眼過去了三年多。

一時間我感慨頗多。

女孩死得慘這是其一,其二是她的魂魄也隨之留在了那堵牆內。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魂魄也隨著身體留在了那堵牆內,或許心中有解不開的執念吧。

看來我還得見見這具乾屍,化解她的執念,送她塵歸塵,土歸土,到該去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