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決定讓腸子去攔車。小孩最能讓人起憐憫之心了。我把腸子的衣服撕得破破爛爛的,臉上抹了點黑泥,然後讓他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裝可憐。

還別說,這世界上還是有好心人的。不一會兒,就有一輛小轎車停了下來。我們幾個呼啦一下從草叢裡鑽出來,那小轎車一看我們這架勢,嗖的一下就跑了,那速度就好像後面有老虎似的。

我們無奈,只好又躲回草叢裡商量對策。最後,我們決定扮演逃荒的。可是,願意拉腸子的不願意拉我們,願意拉我們的不願意拉痞子。我們誰也不願意扔下誰,這下子就沒人拉我們了。

腸子這孩子挺生猛的,一看沒人願意載我們,咕咚一下就倒在大路中央了。不一會兒,就來了一輛貨車。司機一看道中間躺著一個髒了吧唧的小孩,都嚇壞了。他停下車剛想下來,但一看道邊我們兩眼放光、一臉貪婪和猥瑣的德行,愣沒敢從車上下來。

腸子一看司機不下車,騰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三步兩步竄到車門前,一使勁就把車門拽下來了。然後拎著司機的脖領子就給拽下來了,又一伸手把那個押車的也給扔地下了。

“誰會開車?”腸子皺著眉頭看著我們。我們又皺著眉頭看了看昏迷的王鵬。

“我來吧!”朱海東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一個箭步跳到了駕駛室裡。他衝我眨眨眼,微微一笑說:“你坐在駕駛室裡吧,腿受傷了,而且姑娘家的,不要去後面的車廂了。”

我一聽這話,感動得滿臉的眼淚啊。自從認識了王鵬後,我就和姑娘永遠地告別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當成姑娘呢。

“我搶的車,我說了算。”腸子飛奔過來就要把王鵬給抱到駕駛座位的後面,那裡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躺著。這個小兔崽子,白誇他了,這麼快就叛變了。

接著,腸子又抱起夜魅扔在副駕駛上了,然後看了看我們,面無表情地說:“行了,你們帶這倆司機去後面車廂吧。他們要是敢跑敢喊就弄死吧。”

我靠,這孩子真狠。我無奈啊,只好帶著昏迷的安心來到了車廂。一看車廂,我們集體哭了。後面運輸的是一群豬!

上吧,太臭了;不上吧,估計再找車也挺費勁的。最後,我們只好含淚將就了。這一路上啊,這個豬糞啊,四處亂噴。我們身上沒啥好地方了。我突然好懷念來的時候那輛大卡車,至少勞改犯也算個人吧,現在我們都和豬混一起了。

出這趟門,弄得我鬧心巴拉的。吃沒吃好,睡沒睡好,最後還弄得這麼狼狽。既然都這樣了,那我也不挑剔了。直接找點草往地上一扔,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我做了個美夢。夢裡有大魚大肉,還有朱海東那個小帥哥給我斟酒倒飲料。王鵬給我夾菜,最最重要的是夜魅給我那張銀行卡里有很多的錢。我啥都買雙份的,吃著肯德基的漢堡,就喂夜魅的狗兄狗弟一個。然後吃著豬蹄子,就給腸子一個。饞得王天嗷嗷叫喚。

“啊……啊……鬆口,救命啊!”我正啃得挺香呢,突然有個王八蛋使勁地喊。我一睜眼睛,看見自己正抓著王天的手啃呢。王天流了一臉的眼淚,正無辜而又悲傷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一看,哇靠,太暈了。王天的手上有兩排大牙印子,都殷血了。

“這是誰幹的?”我很生氣,義憤填膺啊!

“還能有誰,就是你!”王天哭了,挺大個人眼淚吧嗒吧嗒的。

“不可能,我睡覺從來都不夢遊!”我很確定地說,我確實不夢遊。

“嗚……嗚,你是不夢遊,但你睡覺時候咬人。夜魅那幾只藏獒都沒你兇。看把人家咬的。”王天那小樣就好像我咬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漢堡似的。

我低頭看看,確實挺嚴重的。可見夢裡那豬蹄是沒有煮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