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主說完,就像了了一樁心事一樣,神情也變得輕鬆起來,他如釋重負的說道:“當年我曾見過李門主一面,那是一個熱情似火,有理想,有抱負,有正義的少年郎,跟星辰一樣,都是頂好的好孩子。當年他送星辰的屍身回來,對我說抱歉,我那時就想對他說這話,可惜當時太過傷心,等回過神來,他已經黯然離去了。今日才有機會將這話說了出來,想必他也是能聽得到的吧?”

清遠輕聲的說道:“世伯的迴護之意,李相夷心中定是感激的,只是李相夷已葬身東海,終究是辜負了世伯的情意。”卻是李蓮花傳音借清遠之口說出。

郝家主看了看清遠,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隔壁,道:“若李門主當真葬身東海,英靈不遠,更是能聽見的。”說完,朝隔壁拱了拱手,告辭而去。

清遠目送李原送走郝家主,轉身回了隔壁房間,李蓮花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向來在別人面前不會露出脆弱的一面,不過在清遠面前倒是從不遮掩。

清遠依偎在李蓮花身邊,“哥哥為什麼不願意見故人?我看這位伯伯人很好啊!”

“豆娘,你不明白,若是他怨恨李相夷,我的心裡倒還好受一些。他這樣,讓我心裡著實愧疚。”

“我不明白。”清遠懨懨的,“分明他是在誇哥哥,在安慰哥哥,哥哥怎麼還更加傷心了呢?”

李蓮花抬手擦乾眼淚,嘴角帶笑的說:“沒有,我沒有傷心,我心裡其實還是很高興的。”

清遠嘟著嘴,一副你騙小孩呢,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看得李蓮花忍不住想伸手去在她頭上揉兩把,看了看她梳得漂漂亮亮的髮髻,還是沒下得去手。

李原送客回返,三人儘量不引人注意的結賬離開,李蓮花讓李原經過書院門口的時候順便去將那名“門房”請來相見。

這位門房其實算不得是四顧門的人,不過是因為跟李相夷有約定,幫他在這裡守著罷了,如今這裡既然不準備再設牢房了,也該問問他的打算。

那老門房見有人來請他相見,雖說是沒有見過來人,這人穿著也很平常,布衣長衫,跟一般大戶人家的賬房先生、管家之類的沒多少區別,但從他周身氣息來看也知道這人出身江湖,武功不弱。不過他藝高人膽大,況且在對方的身上也沒有感覺到不懷好意,暗號也對得上,於是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約了個地方。

李原點點頭,舉手稱謝,神色不變的駕著馬車往約定的地方去了,被外人看見也就是有人來問了個路的樣子。

馬車離開後,老門房也找了個理由給同樣守著門房的小廝打了個招呼,提著個酒壺出去了,他原本就時不時摸魚出門,所以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因為他其實的職責是看守地牢,又打扮得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所以其實門房是另外配了小廝的,平時遞個帖子,內外通傳,打掃門前一畝三分地的清潔這些事都是小廝做。這小廝跟書院裡的先生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下人而已。在外人看來就是這個老門房是主人家的什麼親戚故舊,老了沒個依靠,胡亂給他安排個地方混吃等死罷了,沒人真的指望他做什麼事,他摸不摸魚都沒什麼大礙。

約定的地方是條人來人往的大街,馬車在人流中慢慢的朝前走著,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廝跑過來,手裡還大包小包的提著些東西,對車裡人說道:“公子,東西買齊了。”

車裡一個男人的聲音“嗯”了一聲。

那小廝笑嘻嘻的把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一股腦的堆到車上,自己也跳上車,坐到駕馬車的李原身邊,從他手裡搶過韁繩和鞭子,道:“管家先歇歇,我來,我來。”跟家中那些愛在主人面前獻殷勤的小廝沒什麼區別。

李原已得李蓮花密語傳音,所以任由那小廝將韁繩馬鞭拿了過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