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在狹小的屋子裡搖曳著,郭天佑夫婦神色凝重地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而他們的隨從卻坐在主位上,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著,讓這壓抑的氛圍愈發濃重。

郭天佑只不過此人的影子,甚至是在必要時刻可以隨意捨棄的替死鬼罷了,眼前的隨從才是長安特高課的課長。

整個長安的日諜也只有他們夫婦知道課長的真實身份。

中村健一眉頭緊皺,強烈的不安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衝擊著他,讓他坐立難安。

先是杜鵑小組,緊接著就是畫眉小組,兩個精心培養的諜報小組,幾乎全軍覆沒。

僅僅只有一個人成功逃跑,狼狽地返回了淞滬特高課。

這兩個諜報小組在暴露之前沒有任何跡象,甚至連報警訊號都來不及發,就被連串拔起。

中村健一才剛剛接手長安特高課,本想著大展宏圖,卻沒料到剛上任就接連遭遇如此重大的變故。

整個長安地區,潛伏几十年,費盡心力才建立起六個諜報小組,如今一下子就折損了三分之一。

就在剛剛,總部的問責電話打來,將他痛罵一頓。

語氣極其嚴厲,責令他如果還不能有所進展,那麼他要剖腹謝罪,以告慰這幾名優秀特工的在天之靈。

僅僅是失去兩個諜報小組這也不是不能忍受,密碼本被繳獲才是最要命的,幾乎讓帝國的諜報工作停擺。

只得被迫啟用新的密碼本,這才是總部震怒的主要原因。

中村健一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煩躁和恐懼,接著他的目光看向郭天佑,聲音低沉地說道:

“小林君,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屋子裡迴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可怕,他的對手太可怕了。

小林裕介沉吟片刻,他嚥了口唾沫,緩緩說道:

“課長,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顯示,我們的兩個諜報小組都是被一個叫蘇明哲的年輕人抓捕的。

此人絕非尋常之輩,他能力過人,膽識超群。”

猶豫了一下,小林裕介接著說道:“他的運氣也很好。”

“蘇明哲?”

中村健一在腦海中快速地搜尋著這個名字,可那腦海中卻沒有一點關於這個人的印象。

“他方才從軍校畢業幾個月,我們也是剛剛得知這個訊息,課長您沒聽說過很正常。”

小林裕介小心翼翼地補充道,聲音越來越小。

聽見這話,中村健一頓時氣血上湧,差點沒被氣炸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竟然在短短一個月內幹掉了他兩個精銳的諜報小組?

僅僅是因為運氣好?

這理由在他看來簡直荒謬至極。

中村健一相信,如果把這樣的調查報告交上去,特高課那些上級們會手撕了他,並把他釘在帝國的恥辱柱上。

“八嘎!你們兩人幹什麼吃的,這就是你的調查?你們倆成功的讓我重新審視帝國特工的水平。”

中村健一忍不住怒吼一聲,揚起了手中的茶杯,他剛想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以發洩心中的怒火。

他咬了咬牙,還是忍住了,手緩緩放下,茶杯在他手中微微顫抖,就像他此刻那顆不安又憤怒的心。

“是。”

小林裕介夫婦看見課長髮怒,頓時嚇得臉色蒼白,立馬起身,低著頭。

雖然他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只是本能地害怕著課長的怒火。

此人初出茅廬,履歷上幾乎是一片空白,沒有絲毫可供查詢的線索。

在這安靜得有些壓抑的屋子裡,空氣彷彿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