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儘管平日裡在外時常宣稱乃是前往江都盡情遊玩,可這一玩竟長達一年有餘之久。實際上,他心中清楚得很,此行乃是為了躲避那紛擾混亂、危機四伏的中原局勢,前來江都尋求暫時的安寧之地。如今的他,每日都彷彿被那無盡的憂愁所籠罩,只得藉助酒色之物來強行麻痺自己的神經,以此逃避現實的殘酷。

想當初,楊廣初至江都之時,內心尚還懷揣著一絲對江山社稷的憂慮與牽掛,費盡心思地謀劃著如何重振山河。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他逐漸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愈發顯得渺小無力時,那曾經的豪情壯志便如同被冰雪凍結一般,漸漸消散殆盡。隨之而來的,是他日益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般空洞無神。

為了能夠擺脫那如影隨形、難以抑制的恐懼情緒,楊廣開始變得越發荒淫無度、行為乖張起來。他下令讓江都宮監王世充四處蒐羅江淮地區的民間美女,將她們源源不斷地送入後宮之中,以滿足自己那貪婪的慾望。自此以後,他便整日沉醉於美酒佳餚與美色佳人之間,過著那種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奢靡生活。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英氣果敢的楊廣,彷彿在這一刻已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自甘墮落、沉淪腐朽的昏君。

而就在今日,楊廣收到了一個猶如晴天霹靂般的噩耗。陪伴他一同來到江都的宇文述,此刻已是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得知此訊息的楊廣,原本因宿醉而略顯暈眩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他用手拔開那凌亂不堪的頭髮露出了他憔悴的臉龐。

楊廣來不及多想,立刻命人幫他精心梳洗打扮一番,而後便心急火燎地率領一眾隨從火速趕往宇文述家中,只為能夠見他最後一面,送別這位曾與他並肩同行的舊臣。在前往宇文述家的途中,楊廣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昔日好友的不捨與愧疚,又有對自身命運的無奈與迷茫。他不禁暗自感慨,曾經輝煌一時的大隋王朝,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而他自己,也從高高在上的天子淪為了這亂世中的可憐蟲。

為了能夠見楊廣最後一面,宇文述彷彿用盡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那原本強壯的身軀此刻卻如同一根即將折斷的枯木,艱難地支撐著。在他那奄奄一息、氣息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最後時刻,雙眼之中滿是祈求與哀傷,那乾裂的嘴唇不停地蠕動著,苦苦哀求楊廣道:“陛下,老臣求求您大發慈悲,可憐可憐我那兩個實在是不成器的兒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啊。他們此前因為犯下了一些過錯,不慎得罪了陛下您,被您給貶黜了官職。陛下,您能否看在微臣的面上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呢?……懇請陛下開恩吶!”

楊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曾經那般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宇文述如今因病變成這樣,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難過與感慨。他終究還是念及舊情,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透露出些許不忍,輕聲應允了他的要求:“朕答應你,不要再多說什麼了,你安心地好好休息吧!”

“微臣謝……謝陛下!”宇文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這幾個字後,那原本還有些溫度的眼眸緩緩合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彷彿世間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了。楊廣望著眼前這一幕,悲痛之情難以自抑,他忍不住用雙手掩面而泣,淚水順著指縫流淌而下,打溼了衣衫。

楊廣銘記著自己對宇文述的承諾,他開始著手安排。經過一番慎重考慮,他果斷地將宇文化及提拔起來,讓其擔任了右屯衛將軍這一重要職務,賦予了他新的使命與責任。而對於宇文智及,也給予了一定的重用,讓他做了將作少監,希望他們能夠藉此機會改過自新,不再重蹈覆轍。

沒了宇文述那善於觀顏察色之人幫楊廣及時阻止那些他不喜歡聽的不利的訊息後,那洛陽被李密率領著三十萬精銳軍隊嚴嚴實實地包圍起來的訊息,彷彿一陣狂風般迅速地傳遍了整個朝堂,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