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失眠了,一整夜都在翻來覆去。

他睡不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郁。

強烈的第六感,讓他覺察到危險。

只是他不確定,這股感覺從何而來的。

按理說,如今能威脅到他的人,屈指可數。

“難道是,陛下?”

很快,趙高否定了這個想法,他不是蠢貨,可以感受到陛下對他的欣賞。

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自己下手。

如果自己被罷職,陛下去哪裡找一個,像自己那樣能幹的人才?

趙高最大的自信,來自下面。

他曾經為陛下獻過坤,這番舉動,如今回想起來,哪怕是他,都要被自己感動得熱淚盈眶。

“莫非,有奸人要害我?”

趙高回想一下,朝中都有哪個大臣看他不爽。

首先浮現出來的面孔,就是李斯這廝!

這個李斯,時常與自己作對,得找個機會弄死他!

但是現在時機不成熟,人家可是一朝相邦,自己算個吊?

“想必,應該是李斯這廝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傳到陛下耳中。”

趙高解決不了李斯,但是可以對李斯的兒子下手呀。

念及至此,他在心中謀劃著一系列計劃。

然後,趙高的眼前,又浮現出另一個人。

“居然是騰瑞單于?”

他連忙搖頭否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單于這種大人物,豈會看上我這個隸臣?”

可是,每一次相遇,趙高都覺得獨孤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

至於哪裡怪異,他又說不出來所以然。

......

第二天,趙高休假,休的是喪假,又到了一年一度,祭拜阿母的日子。

在他當上中車府令後沒多久,阿母還沒享受過美好富足的時光,就喟然長逝。

這成為了趙高心中的遺憾之一。

無論如何,阿母辛辛苦苦的撫養他們兄弟三人長大,在隱宮那種環境,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實屬不易。

“大兄,二兄還是不願意原諒阿母嗎?”

趙高不耐煩的回了句:“我哪裡知道他?”

他知道,二弟趙學永遠都不可能再見面了,因為早已不在人世。

不過他為了隱瞞事實,便撒了個謊,說二弟拿了錢就遠走高飛,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反正,有多惡劣就說多惡劣。

年輕的三弟趙成,對此信以為真。

趙成重重的嘆了口氣,三年了,三年未見二兄,也不知道他過得如何?

兄弟三人年幼時相依為命,彼此建立下深厚的感情。

他絕對不會想到,大兄會對二兄下了死手。

趙高也算沒有泯滅人性,他對三弟趙成還是挺照顧的,無論弟弟提出什麼要求,都儘量滿足。

或許,他在為自己當初所為,贖罪吧?

趙成自從被打斷了腿,儘管治好,卻留下了跛腳的暗疾。

別人的怪異目光,讓他感覺很難堪,只能默默地忍受著。

他不敢勞煩大兄,有什麼委屈,吞進肚子裡。

“走吧。”

趙高喚了一句,趙成一瘸一拐的追上去,回頭望了眼阿母的墓碑。

這是他們兄弟三人一同立下的,只是如今,恐怕再難團聚。

......

第三天,趙高上班。

由於他工作的特殊性,不能請假太久,皇帝也不會批准的。

趙高穿戴整齊後,早早的就在嬴政寢宮門外等候著。

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