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點點頭。

“杜大人,不論是相里氏,還是相夫氏,皆是墨家一脈,見矩子令如見鉅子,若是今日,鉅子要他們讓出內務府職位,您問問他們,可敢有半句怨言?”

杜宇倒是也不用問,看相里奚等人的神情,心裡已經有數。

他點頭道:

“行,既然如此,那本官今日就做個主,內務府中,秦墨眾工匠的職位,全都讓你們相夫氏一脈!”

那人當即大喜。

“謝杜大人!”

相里奚這邊,很多人頓時激動起來,但是被相里奚壓了下去。

杜宇又看向那人。

“你叫什麼?”

“小人名為相夫菓,乃相夫氏門首。”

杜宇看著他,見他雙手白淨,與滿是相里奚滿是老繭的手形成鮮明對比,便道:

“相夫菓,既然你們現在已經接替了相里氏一脈,那這風車水車,自然也該由你們接手。”

相夫菓喜笑顏開,立即點頭。

“還是杜大人明事理。”

相夫菓身後,眾多相夫一脈的門徒此時也是一臉喜色,昂首挺胸,看向相里氏一脈的時候,滿是嘲諷嫌棄之色。

然而杜宇下一句,卻讓他們大驚失色。

杜宇朝著相夫菓道:“既如此,就把我那六千七百斤精鐵料還回來吧。”

寂靜,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相夫菓,還有身後的眾弟子,全都瞪大了眼睛,腦子裡像是被劈了一道雷霆。

而剛剛還憤憤不平,甚至有幾人,已經對杜宇也生出了憤怒的相里氏眾弟子,此時也呆愣住了。

杜宇皺了皺眉。

“怎麼,不願意還?你相夫氏一脈,難道想強佔我鐵料不成?”

相夫菓張了張嘴,只覺口乾舌燥。

“杜大人,那些鐵料不是給了內務府,都做成風車水車了啊!”

“那怎麼了?”

杜宇眼神逐漸冰冷。

“我何時說過贈與內務府了?咸陽皆知,這些鐵料為我所有,你等難道不認?”

杜宇扭頭看向相里奚。

“相里先生,你認不認?”

相里奚已經明白了杜宇的意思,當即點頭。

“此等精鐵珍貴無比,就算整個大秦都找不出多少來,乃是杜大人借予我等的。”

杜宇點點頭,又看向相夫菓。

“聽見了吧,那些鐵都是我的,現在你們相夫氏接手了,馬上還給我,要是少了一兩,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語氣平靜,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聽到相夫菓等人耳中,卻每一句都重如萬鈞。

鐵料,可從來不是開玩笑的,一兩精鐵,完全能換一條人命!

杜宇送來了數千斤鐵料,經過秦墨工匠十數日的打磨,鍛造,早已變成各種工件。

即使他們再怎麼小心,可是打磨的時候會有鐵粉落下,鍛造的時候會有渣皮脫落,如今份量肯定是不夠的,至少也要少個幾十斤。

也就說,就算現在把風車水車都拆了,鐵件全都拿來,也湊不齊杜宇的鐵料。

按照一兩鐵料一條人命的話,他們本就人丁凋零的相夫氏一脈,怕是要全族拿命來賠!

思慮至此,豆大的汗珠從相夫菓頭上落下。

見相夫菓遲遲不說話,杜宇冷笑一聲。

“看來,你們是想賴賬了是吧,那好。”

杜宇扭頭就走,剛才來的時候,有見過黑冰臺的侍衛在此處駐守,果然沒走幾步,就看見了迎面而來,身穿鎧甲的一隊侍衛。

他們早已注意到這裡,事情原委,也聽了個大概。

若是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