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臺上杜宇越來越黑的臉色,臺下的扶蘇,暗自偷笑。

他倒是想起了曾經甘泉宮中的一幕。

那還是嬴政與他剛從後世回來後不久,見識過後世之景後,嬴政十分嚮往,便想請杜宇入朝為官,建設大秦。

但杜宇那時性子懶散,也興許是對大秦並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便統統拒絕了,並且有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直言他乃後世之人,不可干預大秦之事。

當時嬴政就說,杜宇你放心就是,你儘管施為,不論善惡,儘管加諸始皇之名。

說白了就是,不管你幹啥,就說是我乾的,反正咱是千古一帝,多一樁少一樁的,並不在乎。

世間因果,盡加吾身。

杜宇又問,那娶你女兒呢?

嬴政呵呵一笑。

說滾。

但到後來,嬴政故意把內務府扔給了杜宇,之前不情不願的杜宇,竟也給操持了起來。

用後世的話來說,應該是那句,屁股決定腦袋。

興許是嬴政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直接又給杜宇整了個侯爺。

坦白來說,若要封侯,必須立下蓋世之功,杜宇當時雖有功績,但距離封侯,還差一大截。

可嬴政就是給他封了,並且始皇之威嚴,無人敢逆,便立了下來。

如今,他越加佩服嬴政的英明決策。

杜宇封侯之後,內務府如同烈火烹油,聲勢驟然劇烈,幾乎一天一個模樣。

如今,才短短几個月,他再入內務府,幾乎已經認不住這裡。

難怪,父皇會專門下一道詔令,讓杜宇自立法度,在內務府任意施為,甚至連大秦律法,都要讓道。

如今來看,父皇目光之深遠,遠超自己想象。

往往他走了好幾步之後,回頭看去,才發現這是父皇很早以前便下出來的一道棋。

當時不明其義,事到如今,才能看出端倪。

想的遠了...

扶蘇眼神飄忽,收回思緒,看向臺上,又啞然失笑。

話說回來,今日父皇在臺上所言,那可是按照當初和杜宇的約定來說的。

諸般因果,盡加吾身。

怎麼現在,先生反而...不太開心的樣子?

此時,臺上的始皇帝說完了一番冠冕堂皇但又十分空泛的場面話,引來滿堂喝彩。

杜宇翻著白眼,拿回了麥,又招呼扶蘇上臺。

扶蘇懂事的很,說了一大堆恭喜內務府的場面話,這才讓杜宇的臉上又有了笑意。

又是一陣掌聲,送扶蘇下了臺,杜宇拿著麥,重新回到臺上,他目光掃過在場之人,深吸一口氣。

“諸位,今日內務府大開府門,迎四方賓客,場面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給大家講講,今天請大家來此處,要給你們看什麼。”

杜宇目光跳到冶鐵司。

“相里先生,請上臺。”

相里奚沒想到,居然還有自己的份兒,而且還是上臺去,一時間驚慌不已。

那臺上,今天站的可都是大人物。

前有始皇帝嬴政,後有儲君公子扶蘇,連主持之人,都是侯爺,他區區一介工匠,身上不過有個吏籍,怎可上的檯面?

但杜宇喊了,他也不能不應,當即拖著僵硬的步子,緩緩往臺上去。

杜宇又提醒了一句。

“相里先生,把冶鐵司出產之物也拿上來。”

“啊?哦哦哦。”

相里奚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招呼弟子,將一應物什,各拿了一樣上去。

“諸位,不瞞大家說,杜某曾經的想法,是給大秦農民,人手發上一件鐵質農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