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緩緩走到了趙崇面前,他並未說話,又走向側旁,揹著手看向一棵銀杏樹。

過了許久,他忽的道:

“趙崇,你知道你輸在哪裡嗎?”

趙崇不敢抬頭。

“臣狂妄自大,球技不精。”

嬴政沒有回應,轉身回去了。

又過了半日,嬴政再度出現在趙崇面前。

“趙崇,現在想明白了嗎?”

趙崇道:“臣小覷了其他隊伍的實力,太過迷信於力量。”

嬴政嘆了口氣,他再次揹著手來到那棵銀杏樹前,片刻後,忽的道:

“你說,這次大賽,最後的勝者,會是誰?”

趙崇略微思索,道:“依臣所見,目前進入半決賽的只有吏部,其餘四隊皆為內務府,從實力上來看,吏部墊底,想要奪冠可能性渺茫。”

嬴政點點頭。

“為何呢?”

“內務府籌謀多日,早在去年就組織府內青壯練習蹴鞠,且那天命侯詭計多...足智多謀,定然有諸多後手,不會將寶座拱手讓人。”

嬴政笑了笑,道:“都起來吧。”

他叫旁邊的太監拿了包煙散給趙崇等人,他自己也點起來一支,隨著青煙升起,緩緩道:

“其實,在朕眼裡,這是兩股力量的碰撞。”

“一股叫做守舊,一股叫做維新。”

嬴政把他從近代史裡看來的詞彙用了出來,接著道:

“趙統領,你便最具守舊特徵,可以作為守舊派的代表。”

“而事實證明,守舊派的力量,在碰到維新派的洪流時,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四個字,讓趙崇身子猛地一顫。

原來,他在嬴政眼中,竟這般不堪。

嬴政倒是不在意趙崇的心緒,似自言自語一般,繼續道:

“其實不僅是你,咸陽勳貴,滿朝文武,甚至整個大秦,大半皆是如此。朕其實時常憂心,若有一日,你們若起了衝突,或許會引發一場殃及整個大秦的禍亂!”

“但是...現如今,或許是朕多慮了。”

“因為守舊派的力量,就如你們一般,不堪一擊。”

“因為那是一股,可改天換地的偉力。”

“若是能抓到手裡的話,大秦可綿延萬世,永垂不朽。”

“只是...扶蘇他,還遠遠沒有領悟到啊...”

趙崇不知該說什麼好,或許嬴政也並不需要他的回應。

宮院裡,只有風吹過銀杏樹的沙沙聲。

許久,嬴政轉過身來,朝著趙崇等人擺了擺手,道:

“非你之過,無須自責,都散了去吧。”

趙崇躬身。

“是。”

趙崇走後,嬴政一人又站了許久,直到一片落葉劃過臉頰,嬴政才忽的回過神來。

“今日無事,擺駕,朕也去看看球賽。”

...

杜宇正一邊嗑瓜子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球賽,忽的有人坐在了他旁邊,杜宇瞥了一眼,頓時驚訝的道:“陛下?”

嬴政只是點了下頭,示意他不要聲張,他今天穿著一身素衣,十分低調。

杜宇便將瓜子遞過去,兩人一起嗑。

“這場球賽,或許是最後的閒暇時光了。”

嬴政將瓜子殼隨意亂吐,很不道德。

杜宇點點頭。

“是啊,事兒還真不少呢,等比賽結束,李信估計也把俘虜押回來了,要立即教化,遣送各地。”

嬴政倒是不關心這些,他朝著杜宇問道:

“國子監籌備的怎麼樣了?”

“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