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淨小心的將畫冊展開,就見道祖畫像躍然紙上,老君端坐虛空,白髮皓眉,廣額方口。身後慶雲遮天,身邊紫氣環繞,好一個太清道德天尊,混元太上道祖。

屋內眾人先是對著畫像拜了拜後,這才圍上前來,瞻仰道祖風采。

“道君,如今道祖顯聖,降下畫像,朕已決定明日起就選址開工,道觀一切事宜都還好辦,可道祖殿內法像該如何修建,道君可有章程?”

沉思片刻,林清淨答道,“陛下,貧道以為太上老君觀內主殿道祖像當為五十七尺,象徵道祖真言《道德經》五千七百字。殿內道祖像可有兩部組成,一為基座,一為道祖端坐九天法像。基座刻道祖真言《道德經》,高一十八尺,乃我道家重九之和。道祖法像高三十九尺,取天下三教九流莫不奉道祖為尊之意。陛下認為可否?”

若是以前,惠帝肯定心裡有些別的想法,可今時不同往日。今日裡先是道祖真的顯了聖蹟,自家又是攀上了這門親戚。惠帝只恨不能更張揚的宣揚,怎麼可能短了林清淨的主意。

試探性的問道:“五十七尺會不會有些不夠氣派?”

林清淨一揚拂塵,“陛下,我道家最講天理道義,別的外物卻是不是強求,如此這般已是極好。”

見林清淨已經覺得很好,惠帝也就不再相勸。

“那明日起,我囑禮部官員前去道君處,相商建觀一事。到時候道君辛苦些,儘快將元祖廟觀建好。”

“此乃分內之事,貧道責無旁貸。”

林清淨見與惠帝相商事宜皆已辦妥,也不拖沓,起身稽首道:“天色已晚,貧道就不打擾陛下休息,待明日你囑那禮部人員去到朱雀坊白雲觀中尋我。此間貧道暫借住於此。”

說完,一揮拂塵,一陣雲煙過後,御書房中哪裡還有道君。

林清淨走後,惠帝卻是端坐椅上,安排左右二相併秉筆太監與他一起復盤剛剛情形,查缺補漏,看看哪裡有問題沒有,待所有問題都捋了一遍,這才放兩相出了宮,自己這邊也才安歇。

第二日一早,朝廷下旨,冊封清微山一脈為道教祖庭。清微山道祖為天下道教教主,各種皇家赦封不要錢的一條條宣出,弄的神都議論紛紛。聽說還要在朱雀坊與那教主建觀,一時間眾人齊集朱雀坊,弄得整個坊間熱鬧非凡。

在這熱鬧中,也是悄悄傳了一個訊息,就是道君有意在太上教主觀建好後,選那與天地有功、與人有情、與眾生有恩的冊封真神。

不管真假,一時間,神都各處都有那好人好事,街上的乞丐如今唱起的蓮花落都是各家財主官員的菩薩橋段,慕賢事蹟。

林清淨裝作一概不知,白日裡陪著禮部侍郎在朱雀坊選址造觀,晚上就到白雲觀中棲身休息。禮部侍郎還是原來那個方大人,兩人本就合作多次,也算有些默契,老君觀建造的也是順利。

不想這日一早,方大人剛陪著林清淨出了白雲觀,就被一個乞丐攔住,乞丐蓬頭垢面,衣不蔽體,在這天裡已經是凍的哆嗦。

“兩位好人,給點吃喝,小的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方大人尷尬的看了一眼林清淨,然後瞪向一邊護衛的兵丁。

但是林清淨卻是心中瞭然,也不拆穿,只是順著問道:“你如此這般早來討要,可有什麼玩意耍弄耍弄?”

那乞丐將頭撓了撓,道:“我無有什麼本事,若是道長想看,我給道長你說段蓮花落吧。”

方大人又是瞪了乞丐一眼,然後對著林清淨說道:“道君,此等人物與他耽擱時間作甚?我且讓兵丁領他去買張大餅就行,事情繁忙,我等且走吧。”

林清淨卻是搖搖頭,對著乞丐道:“你唱。”

乞丐大喜,“是,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