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著腦袋幫她塗脂膏的謝離危太過溫柔,彷彿他真的成了自己的丈夫一樣。

宋瑤竹的身體不由緊繃,喉嚨幹得發癢,又不敢咳嗽打破這種親密的尷尬。

不合時宜湧現起來的記憶,讓她兩頰發燙,心裡不由想:謝離危不會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吧?

那可使不得!

使不得使不得啊!

謝離危將脂膏放回暗格裡,看著她彆扭得挪動著屁股,問道:“想什麼呢?”

“麻辣兔丁。”和謝離危對上視線的那刻,她脫口而出。旋即慌亂地挪開視線,更覺喉嚨乾澀異常。

聽她說起麻辣兔丁,謝離危便知道她是想起除夕夜的事情了。

他抱臂看著她,口吻平淡:“那王妃還想吃嗎?”

“不吃了!”宋瑤竹不假思索,口吻也十分抗拒。她簡直快羞死了!

她竟然抱著謝離危睡了一整晚,難怪腦門被貼大字!

她抱著手爐,袖子下的手都攪在了一起,尷尬到現在想創死前夜的自己!

恍惚間,新婚那一夜,她抱著謝離危摸胸的畫面也湧現到了眼前。她雙目瞪圓,看向謝離危的眼神都變得驚恐不已。

甚至難以置信地垂下眼去看自己的一雙手,她竟然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時候做了這樣天大的事情!

最可惡的是,自己竟然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哎呀,那手感究竟是什麼樣的哇!

回憶不起來......

好不容易摸到,竟然半點印象也沒有!

虧了虧了。

謝離危看她的視線一會兒瞟自己,一會兒看自己的手心,然後五指還抓了抓空氣,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總覺得沒想什麼好東西。

馬車一到王府,宋瑤竹率先跳下馬車,一路狂奔而去。謝離危只當她是羞的,不過想到這兒,他的耳尖也不免微微泛紅。

那晚同床共枕,他可是從頭清醒到尾。二人相貼在一處,那種肌膚溫度融合的感知一直深深烙進他的腦海。

宋瑤竹回了院子,道德和羞恥心瘋狂拉扯著她的思緒。她抬手扇了扇臉頰上的熱意,讓人擺飯。

“謝家幾位長輩可用了?”

“幾位已經用過了。”婢女稟報完,就讓人上菜。

桌上竟然擺了醃篤鮮和麻辣兔丁,她的臉更燙了。

好在謝離危單獨在書房用飯,不和她一起,不然她連飯都吃不下去。

而後幾日都沒什事情,宋瑤竹在家吃吃喝喝,已經和謝明月建立起了良好的“兄妹”之情,無事就一起在院子裡曬太陽下棋。

“等春上,就有更多的學子上京趕考咯!”謝明月感慨一聲。“這上京怕是有的熱鬧呢!”

他們此行來京,考察地方開設分院是目的之一,另一個便是護送學子上京趕考。要等他們考完試,取得成績後,才會帶著喜訊一到回老家。

每三年一次,他們都快習慣了。

宋瑤竹聽出來她言語裡的落寂,胸口不由地一悶。

“阿兄是羨慕他們嗎?”

謝明月也是謝家辛苦培養出來的孩子,他也是有鴻途之志的人,如今卻被拘在書院裡教書,不知道他心裡多難受。

“羨慕啥啊。”謝明月笑笑,“入仕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科舉只是個道門檻,等真的進去了,就會明白,書上的那些聖人之言有用的只是隻字片語。教書容易,讀書也容易,難的是做人,最難的便是做官。”

宋瑤竹沒想到會從謝明月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言論,心裡不免詫異。

她的阿兄是成熟了,還是滄桑了?

“弟妹啊,你可別因為阿狸身上沒有個一官半職就嫌棄他。他的能耐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