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怡和周阿姨在旁幫忙協助,將塗父扶坐好。

老中醫也驚訝地掃了涂月華岑婧怡她們一眼,但什麼都沒說,直接搭上塗父的脈搏。

診脈期間,遠遠近近有低低交談聲傳來。

“嘖嘖嘖,還是養兒才防老,不然老了病了,連個帶自己看病的人都沒有。”

“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話總是有道理的。”

“丫頭片子總歸是賠錢貨。”

岑婧怡和涂月華同時回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說話的正是幾個中年男人。

涂月華胸口起伏,她的炮仗脾氣顯然是被點燃了。

岑婧怡握了握她的手腕,朝那幾個中年男人走去。

“幾位大爺沒有兒子?”她隨口交談的語氣。

幾個男人被問得一愣。

正面岑婧怡的大爺抬起下巴,驕傲無比:“誰說我沒有兒子?我有三個孩子,全是兒子!”

岑婧怡扯了扯唇角,“有三個兒子,怎麼沒見有一個陪你來看病?”

大爺懵了,嘴唇翕動想要反駁。

岑婧怡上下掃視了大爺一眼,又說:“大爺應該是走過來看病的吧?怎麼你三個兒子,沒一個買得起腳踏車嗎?現在可是汽車摩托車都滿大街跑了。”

“誰、誰誰誰說我兒子沒有腳踏車了,我、我我家……”大爺被譏諷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岑婧怡的視線又挪向另外幾個說閒話的大爺。

幾個大爺眼神閃了閃。

“我兒子忙,我才沒讓他來的。”

“我兒子也是忙,再說了,我又沒病到要人陪。”

幾人的底氣都不足。

岑婧怡無聲諷笑,沒再和他們廢話,轉身回到涂月華身邊。

涂月華明顯已經氣消了,笑著用肩膀撞了撞岑婧怡,低聲說:“行啊,你嘴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索了?從前你不都是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嗎?”

岑婧怡神色微怔,是啊,她怎麼替涂月華出頭去了?

這時,老中醫完成診脈了,讓她們把塗父轉移到房間去,說是要扎針。

涂月華立馬蹲在塗父面前,咬牙又將塗父背了起來,跟著老中醫朝房間走去。

她彎著腰,額角都是用力的痕跡。

這次,不再有人發表‘養兒才防老’的言論。

方才接岑婧怡話,說不會中暑的中年婦女讚歎說:“這小妹子厲害!要能生這麼個女兒,可比生三個兒子都強啊。人家還開小汽車來的呢!肯定有本事,能掙錢!”

緊接著有其她婦女附和。

“偉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還有人在那發表封建言論呢,放早二十年,該抓去批鬥關豬圈!”

“就是!滿大街的標語都寫著‘養育一孩好,國家來養老’!說什麼養兒才防老,這是和國家對著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