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又是顧延卿親自陪著岑婧怡去的出版社,出版社領導自然是二話不說就給岑婧怡批了假。

不過岑婧怡也沒有就此撒手,主動提出不能上班期間,把工作帶回家裡做。

從出版社出來。

“去哪兒?”顧延卿突然問。

岑婧怡茫然抬頭看他,眼神裡明晃晃寫著:‘能去哪兒?不回家嗎?’

顧延卿笑了笑,深眸星目在上午的陽光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崇安公園就在附近,要不要過去逛逛。”

岑婧怡眼睛眨了眨,臉頰悄然浮上不明顯的紅暈。

這還是她們倆第一次單獨外出。

她的腦海中莫名浮現一個詞——‘約會’。

上大學的時候,宿舍裡就有女孩子和本校的男同學偷偷談戀愛。

每到週末,那個女孩就會將自己的衣服鋪滿一床,然後請全宿舍幫她參謀挑選、搭配。

換好衣服,又對著鏡子,將自己的頭髮梳成整整齊齊的麻花辮。

再抹上既能讓面板看起來滋潤有光澤,又有著香氣的雪花膏。

那個女孩通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午才回來。

每次她一回來,少不了要被舍友們盤問都去哪兒,做了什麼。

岑婧怡也屬於八卦大軍裡的一員。

正是青春嚮往美好愛情的年紀,她也想知道現實中的戀愛,和各種文學小說裡的戀愛是不是同一回事。

她記得,那個下午,夕陽餘暉透過宿舍的窗,灑在那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少女臉上,映得少女的臉紅撲撲,又滿是金色的光芒。

少女嬌羞地說,她們去了公園,在公園裡牽手散步,在公園裡野餐讀詩。

最後,那個男孩在一棵開滿花的白玉蘭樹下,趁四下無人時,飛快而輕地吻了她……

岑婧怡很快從回憶中抽離,眼神閃了閃,臉頰更紅了。

“好。”她輕輕應了一聲,同時在心中懊惱自己思維太跳脫、想象力太豐富。

總是能在各種時候,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面。

去腳踏車棚取了車,顧延卿將岑婧怡懷中抱著的資料放進車筐,率先邁開長腿跨坐上車。

他一條腿支在地上,一隻腳自然地踏在腳踏板上。

岑婧怡等他坐穩,這才一手扶著他的肩,斜坐上後座。

手從他的肩挪開,捏上他腰側的衣料,顧延卿便收到了她已經坐穩的訊息,穩穩踩下腳踏車腳踏板。

秋風徐徐,陽光正好。

腳踏車以不快不慢地速度往前走,岑婧怡只覺得這一刻的感覺讓她很舒服,忍不住閉眼仰頭感受陽光。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悠哉閒適的感覺了。

退學後,她忙著處理父親的事、奶奶的病。

結婚後,她忙著處理應付和陌生婆家的關係。

生育後,她忙著照顧養育孩子、努力工作。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自己,沒有停下來像現在這般,享受片刻的寧靜。

時隔半個月,崇安公園的桂花開得更好了。

幾乎是剛進入和崇安公園毗鄰的大街,就能聞到濃郁的桂花香味。

更別說進入崇安公園後,整個人更像是浸入了裝滿了桂花的密封罐子裡。

因為是工作日、工作時間,崇安公園裡的人不算多。

只有一些奶奶邊帶著沒到上學年紀的孫輩,邊嘮著東家長西家短,同時還不耽誤用手做掃把,掃起樹下的金黃色的桂花。

也有的人想直接從枝條上將花全部擼下來,但左右張望著,瞥見公園管理員的身影,趕緊收手作罷。

被抓到,是要被罰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