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周珊的笑容再次變得明媚。

岑婧怡長睫輕顫,還是不敢置信,“你…是‘春陽澤’?”

聽到已經停用多年的筆名,周珊有種黑歷史被扒的尷尬。

她左右看了眼,確定沒被人聽去,才挽上岑婧怡的手道:“走吧,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

岑婧怡被她拉著走,看著她的側臉,逐漸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和周珊,準確來說,是和‘春陽澤’這個筆友的交集也在腦海中如放電影那般閃過。

她上大學之後,出於興趣愛好,也是為了賺取稿費,在好幾個刊物發表過文章。

有時候會在文章末尾署上筆名和地址,但從來沒收到過來自讀者的信。

直到大一上學期末的某個下午,她終於收到一封陌生的來信。

信的詳細內容她已經記不清了。

只依稀記得寫信的女孩是個被迫放棄大學夢的農村教師,說很羨慕她的大學校園生活,也很喜歡她寫的文章。

面對第一封讀者來信,岑婧怡很認真地寫了回信。

後來,她便和這個署名為‘春陽澤’的讀者成了筆友。

最頻繁的時候,她們幾乎每個星期都會通訊。

兩個相隔千里的女孩,透過信件成了好朋友,在信裡無話不談。

岑婧怡在報紙上看到中專生工作後考取大學的新聞,在信裡鼓勵當時還在農村做老師的周珊,說什麼時候開始努力都不晚。

在周珊決定參加高考後,還給周珊寄過複習資料、書籍。

周珊就是靠著岑婧怡在信中的鼓勵,每日上完課後,打著手電在滿是蚊蟲的宿舍自習。

在成為筆友兩年後,周珊成功考取大學。

剛上大學的那一年寒假,周珊還特地坐火車去了岑婧怡所在的城市。

兩個人在校園裡逛了一天,完全沒有初次見面的尷尬,仍是從詩歌聊到未來……

“我還想著下次放假了,再去找你,結果突然就聯絡不上你了。”

河邊,柳樹下,周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抱歉……”岑婧怡回憶起當年發生的種種事情,好看清冷的眉眼間染上愁緒。

當年胡芬芳的家屬鬧到學校來,學校先是給她停課處理。

後來父親的死訊傳來,她急匆匆辦理了退學手續,趕回老家,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告知周珊。

周珊揚起笑臉扭頭看她,“不用抱歉!後來我去你們學校找過你,也知道了你突然消失的原因。”

周珊的笑臉好似暖融融的太陽,能驅散寒霧,也能清掃岑婧怡眉眼間的愁緒。

“咱們這不是又重逢了嘛!這說明,咱們之間有緣分!沒準前世是姐妹!”

岑婧怡臉上也出現了笑意,“你變了很多,我真的沒能認出你來。”

“嗐,就我剛上大學那會兒,又黑又自卑。別說是你了,就是我自己看到我那會兒的照片,都要恍惚幾秒。”

周珊笑容滯了滯,看岑婧怡的眼神裡染上了幾分心疼。

“你也變了,要不是模樣沒變,加上我看過你學生證,知道你的真名,我估計也不敢認你。”

岑婧怡停留在她記憶中最後的樣子,是青春陽光、鮮活明媚的。

毫不誇張地說,她的性格能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完全是受到了岑婧怡的影響。

可是五年過去,那個青春陽光、鮮活明媚的妹妹,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冒著孤寒氣息的紗。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岑婧怡突然想到什麼。

“前幾天。”

“前幾天?”

周珊點頭,“不然你以為我能和蔣樹兵見第一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