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大隊支書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當支書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向領導‘說明過情況’,還從來沒有向小輩‘說明過情況’。

可顧延卿不僅是他的小輩,還是部隊裡的團長。

在他們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眼裡,團長已經是很大的‘官’了!

若非不得已,他肯定是不願意得罪顧延卿的。

以後沒準還有能求得上顧延卿的地方呢。

大隊支書正思索著,顧延卿突然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包已經拆開的煙。

取出一根,遞過去。

“二伯方不方便?”

大隊支書雙手接過煙,點頭,“方便!方便!”

“好,那咱們這就出發吧,這煙二伯留著抽。”

顧延卿直接將煙盒放進大隊支書的手中。

大隊支書的心一下就熨帖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包煙可是要一塊多一盒呢!

他平常可捨不得抽這種香菸,都是抽自己卷的菸絲,上次抽香菸還是到鎮上開會別人發給他的。

“好好好,你別急!我給腳踏車打打氣,咱倆騎腳踏車去!”

大隊支書家有輛破舊的二八大槓,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

大隊支書給輪胎打完氣後,原本想著自己騎車,載顧延卿。

誰料沒等他拿著打氣筒站起身,顧延卿就已經扶上了車把,緊接著用腳蹬開腳撐。

拿人手短,大隊支書自然也不好說什麼,默默跨坐上了後座,彆扭地扶上了顧延卿勁窄的腰。

顧延卿踩下腳蹬,腳踏車穩穩地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行駛了起來,往鎮上的方向而去。

抵達職工宿舍時,正好趕上岑婧怡放完起床廣播回來。

她抱著趴在肩上沒睡醒的茵茵,見到騎腳踏車而來的顧延卿,怔了怔。

緊接著看到後座上的大隊支書,更是疑惑。

顧延卿在岑婧怡的宿舍門前停下腳踏車,長腿穩穩支在地上。

對於普通人來說座椅太高的二八大槓,在他面前像是縮小了一號。

大隊支書從後座上下來後,他長腿一跨,也從車上下來。

“呦,小閨女長這麼大了呀。”大隊支書笑著主動向岑婧怡打招呼。

岑婧怡眨眨眼,滿眼的陌生,“請問您是……”

大隊支書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這兩口子是怎麼回事?

一個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壓根兒沒把他當成支書。

另一個更是直接把他給忘了!

“這是咱們村的大隊支書。”顧延卿停穩腳踏車後,開口向岑婧怡介紹。

岑婧怡點點頭,再朝大隊支書看去,這才喚醒了記憶。

不能怪她認不出來對方,實在是她之前幾次上門去找,對方都是板著一張臉,沒說幾句話就揮著手趕她走。

哪裡有過現在這副熱情隨和的表現?

岑婧怡性子本來就清冷,面對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的人,更是笑容都不想擠一個,只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她轉身要去開宿舍門。

顧延卿往前一步,先將她懷裡的茵茵接了過來。

進了宿舍,將熟睡的茵茵放到床上後,顧延卿這才開口道:

“婧怡,我請支書過來,主要是想讓支書向你說明一下開介紹信的問題。”

“支書說,像你這種戶口和實際居住地不在一個地方的,確實沒法由村裡開介紹信。”

大隊支書瞪了瞪眼睛,他什麼時候說過?!

他分明說的是‘特事可以特辦’!

顧延卿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