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穎點了點頭說:“我聯絡了上海的一家著名的兒童心理醫生。這個醫生對治療孩子的心理疾病很有經驗,但是費用比較高昂。我這個小店兒,也就剛剛維持我自己的生活,我周圍的很多朋友看我多管閒事,也就很少跟我來往。為了這個孩子,我現在都成孤家寡人了,但我不能放棄。“

慧慧剛要說什麼,我馬上說:“你說這個女工,是興達鋼鐵製造有限公司的嗎?”

秦穎愣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

我的心裡一陣興奮,其實我也是胡亂猜測,但我感覺到,在興達鋼鐵製造公司一定有太多的黑幕。

“難道真是這樣?”

“是的,這個女工,就是興達鋼鐵製造公司鍊鋼車間的爐前工,他們的工作是很辛苦的,而且有著嚴重的粉塵汙染。”

我有些興奮的說:“你說下去,你說下去。”

“這個孩子的媽媽,的確是興達鋼鐵製造有限公司的。這家公司看上去十分高大上,對外宣傳的力度十分強大,也有著非常不錯的口碑。但是,那裡禁止任何人進入,我偷偷到那裡進行了採訪,惹怒了這家公司的領導,找到了我們的報社,報社領導迫於這家企業的壓力,讓我辭職,我也就只好主動辭職了。”

我輕輕的喊叫了一聲,真是太巧了。我需要的就是這方面的資料,雖然有些事情我管不著,但是如果興達鋼鐵製造公司草菅人命,對那些由於工作條件惡劣得了重病的人,不管不顧,不聞不問,這也是他們的一條罪狀。

“你是說興達鋼鐵製造公司在表面上光鮮亮麗,每年都會創造十幾個億的稅收,但是在企業內部,卻是不管工人的死活,由於工作環境惡劣,職工得了重病,單位也不管不顧,不聞不問?把工人當做牛馬一樣來看待?”

秦穎鄭重的看著我,認真的說:“在資本原始積累時期,一些企業主和資本家榨取工人的血汗,為了得到更多的剩餘價值。可是興達鋼鐵製造公司已經有相當的規模,效益非常好。他們寧可把大筆的錢花在企業宣傳上,花在為公司的領導歌功頌德上,花在僱傭大量為他們賣命的保安上,卻不肯花在工人身上。有很多工人在鍊鋼爐前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累出重病,只得到很少的一部分補償,就一腳把他們踢開。”

“你見過興達鋼鐵製造公司的董事長馬俊仁?”

秦穎冷冷一笑說:“這是我們這裡如日中天的人物,把他捧得像太陽那麼高,只有我知道,他是怎麼積累這些財富。”

“你是說這個馬俊仁跟萬惡的資本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秦穎又冷冷一笑說:“據我所知,在過去的5年內,在興達鋼鐵製造公司鍊鋼爐前,至少有幾十個暈倒在那裡,就再也沒有起來。這個孩子的媽媽,為了多掙點錢,養活孩子,她一個女人幹著男人的活。像她這樣的情況,那是屢見不鮮的。”

原來真是這樣。

我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秦穎說的不錯,有些黑惡的資本家,為了自己身份的光鮮亮麗,不顧工人的死活,而他自己在社會上卻人前人後,備受讚揚。

這多少也應驗了我當初的判斷。

馬思菲在辦公室燒香拜佛的情景,始終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個人求什麼,拜什麼?

心裡沒有愧疚,有什麼好拜的呢?

我沒有見過馬思菲的哥哥馬俊仁,也就是這兩家企業的名義控制者,但我從馬思菲那表面上的笑容,內心的陰險,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家族在攫取財富的時候,都用著怎樣惡毒的手段。

一個是從新大集團這個大型企業裡掏空資產,一個是在自己的家族企業裡榨取工人的血汗。

積累財富的過程,就是實施罪惡的過程。

秦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