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州最北部,青松山脈。

連綿不斷的山峰峻嶺,鬱鬱蔥蔥的松林遮蓋著山脈大部分土地,山脈腳下一個半盆地壯的區域,盆地內沒有了松林,一道道梯田在松樹環繞中錯落有致的排列著,這裡是黃土梁村。

一條小溪蜿蜒曲折的從村中流過,溪水清澈甘甜徐徐流向東方,也將黃土梁村一分為二。

吱吖,一道開門聲響起,靠近溪水中間位置一處茅舍門應聲而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咳嗽著跑出門來,於此同時一絲絲煙氣也隨著少年噴出門外,少年身穿粗布灰衣,不算英俊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燒柴火的黑灰,黑乎乎的眼睛透著些許靈動,少年名叫何羽。

“小羽,你回來了,又在給你爹孃做飯嗎?”,兩名三十多歲鄰居從院外走過問道。

“是的,李叔劉嬸”何羽禮貌的回道。

“嗯,嗯,做吧,做吧”說著向村西頭走去,

“學那兩筆字能咋樣,還想考個功名是咋的,飯都快吃不起了,你再看看那房子都快塌了,飯都做不明白,還考功名,別再把房子燒了,不知道那他爹是咋想的”。

“你小點聲,都叫人聽見了”。而自己的聲音卻比劉嬸還要高出幾分。

“聽說快學完了,你看還不是回家種地”,李叔劉嬸的聲音由近至遠。

何羽凝眉聽著隨即看了看茅屋上方的煙囪,青煙從中不太順暢的飄出,佈滿脫釉斑點的煙囪鬆垮垮的插入茅草屋的黃泥牆上,黃色的泥牆隨著積年累月的雨水侵蝕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大些的坑洞已經可以看見黃泥中所夾雜的稻草,一片新鮮的黃泥貼在大面積脫落的牆皮上,乾透的黃泥不能和老牆完全的融合,在邊緣上留下了絲絲縫隙,為老牆暫時抵擋著風雨。

“我若不去學堂這兩年,也許父母生活會好一點,”何羽心中一嘆。

何羽家中有五口人,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哥一姐,姐姐已經出嫁,大哥比何羽大八歲,家中靠周圍祖輩傳下來的田地和自己開墾小片田地為生,偶爾也採摘些松蘑等換些銀錢。

兩年前,父母聽從了劉叔的建議,將何羽送到了離家數十里外的學堂學習,劉叔是父親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也可以說是父親最信任的人了,只因父親也是吃了不識字的虧,當年如果父親有條件識字的話,也就和劉叔一樣去到圍城裡混飯吃了,雖不一定如劉叔一樣當上管事,但至少要比現在面朝黃土背朝天,溫飽都成問題要強的多。這也是劉叔一提出有機會送何羽上學堂,父親一咬牙便答應下來的原因。

何羽去的學堂,老先生原本在城內教書,因年事已高回鄉頤養天年,起初並不想再收弟子,但奈何拗不過鄉里鄉親的面子,免費收了本村內兩個孩子學字,一來二去,慕名而來之人越來越多,老先生沒辦法只好重操舊業,然而先生精力有限,只能縮短授課時間,並收取少部分的費用維持開支,同時也以此勸退一部分人。

低廉的學費,才使得何羽有機會進入學堂,但對於何羽家來說這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原本家中就在溫飽線上掙扎。

本已十一二歲的何羽已經是家裡的勞力,孩童之時隨同父母帶著去耕種、收割,何羽在父母邊上,邊玩耍邊觀察,幾次以後就已能有模有樣的模仿父母,雖因年紀小起不到多大作用,但隨著年齡增長,已是一父母的得力幫手,而現在少一個勞力不說,學費也使得家裡捉襟見肘。

老先生在教授的同時,也會講一些大城市內的種種,聽的何羽一陣嚮往,嚮往去到那裡生活,掙多多的錢,改善父母的生活,幫大哥能儘快把隔壁村的桂枝姐姐娶過門。

老先生還講述了一些傳說,傳說中的人能上天遁地,長生不老,聽的何羽靈動的雙眼直冒光,當晚何羽夢中便成了傳說中的人物,在天上飛來飛去,好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