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嗔道:“真是無用至極!我夫人尚未用完晚膳,你且陪她用飯,那麻煩傢伙,交由我料理便是。”

玉藻前心中憂慮,問道:“你就不怕嗎?”

十八冷哼一聲,豪氣干雲:“怕?哼,橫豎不過一死,豈能窩囊而死?若讓人知曉我認識你這等膽小如鼠之輩,豈不羞煞人也!”

妙音聞言,乖乖坐下用飯,一副胸有成竹之態。

玉藻前望著妙音,焦急萬分:“你還不快跑,還坐著吃什麼?怎地還有心情用餐?”

妙音微微一笑,道:“我信得過我夫君,他言之鑿鑿,必有其理。且他做的飯菜,美味無比,豈能白白浪費?待我吃飽喝足,便是上路之時。”言罷,繼續淡然用餐。

玉藻前見狀,不禁崩潰大呼:“你們皆是瘋子不成?”

茨木童子在門外厲聲喝道:“再不出來,我可真要殺個片甲不留了!”

十八緩步而出,淡淡說道:“你這聒噪之徒,真是煩人。”

茨木童子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停了手,目光緊盯著那將酒吞重創之人。

十八身影顯現,眼前之人正舔舐著長刀上的猩紅血跡。他面容妖豔陰柔,滿頭長白髮在寒風中肆意飛舞。雌雄莫辨,額頭兩側立著仿若龍角之物,身披奇異鎧甲,散發出陰森可怖的氣息,彷彿他並非塵世中人,而是自地獄而來。他右手長刀之下,已有無數護衛喪命。他身後站著一妖邪之物,下半身是蜘蛛,上半身卻是女子之軀,想必便是玉藻前口中的絡新婦。絡新婦正用她那鋒利如刀的下足,戳著那還剩一口氣的護衛,似在享受這殘忍的樂趣,斜睨著十八與茨木童子,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茨木童子見來人聲音難辨男女,傲慢地說道:“便是你將酒吞打得只剩一顆頭顱,逃回老巢的?”

十八淡然說道:“不記得了。你若說是,那便是吧。”

茨木童子見此人言語間似有調侃之意,不由得怒道:“你可知道自己已是死到臨頭?”

十八說道:“不知。”

茨木童子斜著頭,目光緊鎖在這捉摸不透的男子身上。他猛然擲出長劍,那男子竟被衝擊之力震得整個人飛起,長刀將他釘在了桅杆之上。這一擊之威,便是茨木童子也感到驚訝,那男子竟完全不反抗。鮮血順著傷口汩汩而下,染紅了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