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間,忽聞遠處傳來喧囂之聲,十八心生好奇,循聲而去。只見妙音身影匆匆,似在奔逃,其後更有數名衣著古怪、形容猥瑣的大漢緊追不捨,妙音的衣衫已被撕扯得略顯凌亂。十八見狀,急忙衝上前去,擋在了妙音的身前,三兩招之間,便將那些壯漢一一擊倒在地。大漢們見勢不妙,紛紛逃遁而去。

十八望著衣衫不整的妙音,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披在了她的肩頭。陽光之下,他身上的刀疤若隱若現,更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二人尋了一處幽靜之地坐下,十八關切地問道:“你怎會來此?”

妙音神色迷茫,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便已身處此地,而後便被一群人追趕。他們一靠近便想撕扯我的衣衫,我只得拼命奔逃,幸而遇到了你。”

十八心中暗叫不妙,眼前的妙音,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此番事件的波及範圍,恐怕非同小可。小白與那些護衛又身在何處?為何眾人同時中招,卻又分散各處?若是假的,只怕她會在暗處對自己下手。

如何才能辨明真偽?

十八圍著妙音細細打量,無論是從面容、身形,還是影子,皆看不出絲毫破綻。

妙音見十八如此神色,心中已然明瞭,他怕是在懷疑自己是個假人。但她並未多言,只是任由他打量。

十八忽地心生一計,猛地抓起妙音的手,用力一咬,鮮血瞬間滲出。從最初的驚慌,到隨之而來的疼痛,妙音的表現極為自然,沒有絲毫的遲疑。十八又細細品味那血腥之味,竟是如此真實。

妙音雖疼得緊咬牙關,只發出低沉的悶哼,但她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絕不會傷害自己。無論他是真是假,他都不會。因為,她知道,他的心中,始終有著自己的位置。

十八忽而轉向妙音,笑道:“妙音,你且來試試,用你的尖牙利齒,狠狠咬我一口,莫要留情。”言罷,他主動將手遞至妙音面前。妙音心中不忍,只是輕輕咬合,留下了一串淺淺的牙痕。

“再使些勁,最好能見血。”十八催促道。

妙音咬了咬牙,狠下心來,用力一咬。十八望著自己手上滲出的鮮血,目光變得深邃,心中已有了計較。

“我等並非陷入了虛幻之想,而是踏入了一個幻境之中。這等小妖,怕是還沒有創造出整個世界的能耐。幻境之中,真假難辨,其虛實程度,全憑那妖的道行深淺。倘若我等皆是靈魂出竅,來此遊歷,便不會有痛楚之感。我已嘗過自身之血,味同嚼蠟,卻不知妖邪之血,與人血有何異同。只可惜,從前未曾有過這般體驗。”十八緩緩分析道。

他話鋒一轉,又問道:“妙音,你初至我府邸之時,玉兒可曾同行?”

妙音搖了搖頭,答道:“那日並未帶上她。”

“那日,你我之間,可曾發生過什麼特別之事?”十八繼續追問。

妙音略一思索,回憶道:“那日,小白突然喚我為孃親,著實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你在背後搞鬼,當時心中還有幾分怨氣,覺得你怎會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十八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此看來,暫且信你為真。我心中已有計較,只是不便言明,免得打草驚蛇,萬一你並非真實存在,恐怕會露出破綻。”

言罷,十八領著妙音,道:“妙音,你我分頭去採那花,我倒要看看,這妖怪的道行究竟有多深。”

妙音望著眼前絢爛的櫻花,輕啟朱唇道:“此花源自西域崇山峻嶺之巔,皇家園林之中頗為常見,吾曾有幸目睹其芳容,未料此地竟有如此繁盛之景。”

十八聞言,微微一笑,道:“吾董府後院亦植有幾株,若你鍾愛,他日我命人種滿全院。切記,每折一枝,均需留意其異,若遇奇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