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輕啟朱唇,言道:“嘿,你自己都稱自己是全宗上下,唯一一個一無所能的庸才。故而,才被宗主大人遣返回鄉。

十八聞言,不禁苦笑,思緒飄回往昔,訕訕言道:“彼時我懶得爭辯諸多。宗主蕭萬離乃是我親舅舅,那七位長老皆是我的師叔師伯,只是我確乎無法凝聚內力,無緣修仙之道罷了。親舅舅送我歸家,豈不是順理成章之事?”

妙音聞言,面露驚異之色,訝然道:“如此說來,你在宗門之中,豈不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十八微微一笑,半是戲謔半認真地道:“正是如此,臨行之際,舅舅還戲言要為我在全宗範圍內挑選佳麗,賜我一門親事呢。”

妙音聞言,心中疑惑更甚,蹙眉言道:“挑選道侶?我心中暗自思量,溪寧又是何人?為何你舅舅會開此等玩笑?按理而言,你舅舅斷不會加害於你,難道我之前所想皆是謬誤?”

妙音不由自主地問道:“那你心中,真的沒有所愛的女子嗎?”

十八答道:“有啊,她亦對我情深意重。至於她為何傾心於我,我亦是不得而知。”

妙音聞言,心中泛起一陣酸楚,溪寧二字在心頭縈繞不去,眼眶之中,淚水幾欲奪眶而出,強忍悲痛,問道:“你與她,是在何處相識的?”

十八緩緩言道:“時光閣。”

妙音聞言,微微一愣,嘴角微微下撇,問道:“究竟是你先瞧上了她,還是她先對你有了情意?”

十八邁步向前,邊走邊道:“我初見她時,便覺她容貌絕美,雖未至傾心之地,卻對她頗有好感。至於她為何會選中我,我亦是不得而知。後來我曾問她,她言我頗似她的一位叔叔。我時常為頭痛所擾,唯有聆聽她的琴音,方能安然入眠。時至今日,我才驚覺自己已離不開她,不敢想象若失去她,我會是何等模樣。雖然我時常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忘卻了某個至關重要之人,但我卻不願因此便失去眼前這同樣重要之人。我願為她這漂泊無依之人提供一個歸宿,不願見她傷心難過。”

妙音瞧著越走越近的十八,猛地撲入他懷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彷彿長久以來的辛酸與委屈,在這一刻都宣洩而出。

十八緊緊抱住妙音,柔聲道:“妙音,對不起,我並非那不解風情的木頭,你對我的情意,我早已心知肚明。我不能再因自己的迷茫而不敢面對你。其實,我也喜歡你。我陪你一同前往天衍宗,你那晚所言之事,我皆已憶起。我們一同去探尋你心中那位叔叔的身份,一同去尋找你的身世之謎,可好?我亦有些事情想要向舅舅詢問,我素來無頭痛之症,為何近來卻時常發作。”

妙音輕輕點頭,這是她從小到大最為開心的一日。

妙音輕聲細語,帶著幾分羞澀:“這天兒著實太冷,我那邊冷冰冰的,你可否幫我暖暖?”

十八輕吻妙音額頭,笑道:“你先過去,我將這提燈稍加提煉,隨後便來。”

妙音難得地耍起了小性子,嬌嗔道:“不嘛,我就要看著你,往後你行至何方,我便跟到何處。你竟藏著這等能耐,也不與我言說。”

十八輕嘆一聲,言道:“爹爹與舅舅之間,嫌隙頗深,我實不願爹爹知曉我心中還對宗門有所掛念,令他心生哀愁,故而選擇將過往忘卻。如今想來,倒是我過於執著了。”

妙音在一旁,靜靜凝視著十八,不言不語。

十八復又走回桌旁,雙眸淡然,凝視著桌上那盞提燈,沉聲道:“還不速速現身!”

話音未落,玉藻前慌慌張張,踉蹌而出,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原來,他那日被酒吞童子吞噬肉身之際,僥倖留得一絲魂魄逃脫,本欲趁酒吞童子與二人爭鬥之時,尋機奪舍重生。不料,卻目睹了令他震撼至極的一幕——他眼中的無上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