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起伏,雲霧繚繞。

嚴茉白背上揹著個娃,身後跟著個娃,手上端著一大木盆水,吃力的邁出門檻。

“姐?你怎麼端這麼重的東西。放著我來!”

嚴茉白循聲一看,驚呆了,趕緊用手揉了揉眼睛:“安山?你怎麼來了?是茉莉有什麼事?”

華安山將滿滿一大木盆水端起,放到操場上:“是放在這裡吧?沒,沒出事。不過,有個好訊息。姐夫呢?”

嚴茉白一聽是好訊息,懸在半空中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裡:

“你姐夫去地裡了,一會就該回來了。沒吃早飯吧?我去做早飯。”

“不用了!不用了!我趕時間,把事情說完就回去了。”華安山連忙拒絕。

一低頭,就和一雙純淨的大眼睛對上了。

那是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看起來才幾個月大,被嚴茉白用繩子綁在背上,也不哭,只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

華安山摸了摸口袋,糟糕,來得太急了,忘記買糖了。

正這麼想著,又跟嚴茉白腿邊的小娃娃對上了眼。

那小孩顴骨高高隆起,身上就掛了幾條破布條子,見華安山看見他了,連忙躲到了嚴茉白的腿後邊。

嚴茉白招呼華安山進屋,華安山連忙取下背上的簍子,拿出一袋幹桂圓和一塊肉,遞了過去:

“姐,來的急,沒帶什麼東西,你別嫌棄啊!”

嚴茉白不肯收:“你這說的什麼話?你能來看姐,我高興還來不及。東西你拿回去啊,給家裡孩子吃。”

華安山環顧一週,可屋裡空空如也,除了幾個小板凳跟罐子之外,什麼也沒有。

他只得將東西繼續往嚴茉白手裡塞:“姐,你拿著吧。”

倚靠在嚴茉白腿邊,一直抱著她的腿的小孩指著肉:“又!娘……”

“姐,收著吧,回頭給孩子做了吃了。”

嚴茉白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東西:“那我給你弄個早飯。”

“誒,姐,真不用,我吃了過來的。”

“你都來姐家了,怎麼能空著肚子回去?”

嚴茉白讓華安山在屋裡等著,抬腳進了另一間低矮的茅草屋。

是的,嚴茉白家,住的還是茅草屋。

說是茅草屋也不準確,房屋主體是泥巴磚,房頂用的茅草。

整個屋子一眼就望得到頭,總共也就兩間房,被隔成了3間小屋和一個堂屋,再在旁邊搭了個小廚房。

可能是時間久了的緣故,房子的牆壁上隨處可見裂縫,並不妨礙陽光從牆壁裡透過來。

屋頂的茅草可能是因為主人經常翻新的緣故,倒是看不到天。

可即便是這樣,小屋也顯得十分潮溼。

華安山猜測,可能是下雨天的時候,雨水從外面滲透進來的緣故。

可整個堂屋,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能看得出來,主人是特別勤快的。

華安山坐在小矮凳上,四處打量著周圍,有點驚訝。

這是他第一次來嚴茉白家,也從嚴茉莉的嘴裡,聽過兩嘴,說是堂姐家比較窮。

可……他沒想到,會這麼窮啊。

按理說,堂姐和堂姐夫都是勤快人,怎麼……

一個小孩倚靠在門邊,悄悄往裡看。

見華安山注意到了他,連忙用手捂著自己的眼睛。

好像這樣,華安山就看不到他了。

“安山?你怎麼來了?”

一個身高足足一米九,卻瘦得跟竹竿子似的男人扛著農具走進門。

華安山連忙從凳子上起身:“姐夫。”

陳大山咧著嘴笑:“來看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