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層疊,高低錯落,彷彿一幅巨大的水墨畫卷,在天地間徐徐展開。

李良平挽著褲腿,扛著把鋤頭,從田裡回來。

“良平,幹完活了?”

“嗯。”

李良平老實憨厚,一路跟人打著招呼,往村口那間破屋走去。

村裡人面上笑嘻嘻,等李良平一走,便嘀咕開了。

“怎麼這麼長時間沒見他媳婦?”

“說是孃家在市裡開了家店,過去幫忙了。”

“嘶,幫忙?不會是看李良平家太窮,不讓閨女再回來了吧?”

“不至於吧?”

“李良平真傻!上個月去了趟老丈人家,回來不知道發什麼瘋,四處撿樹葉、挖泥巴,說是堆肥?

婆娘回了家,也不知道去守著……

聽說他老丈人家就一個閨女了?萬一不回來了,真是連哭的地兒都沒有。”

李良平不是不知道村裡人在等著看他笑話,但他有信心,他家秋兒才不是那樣的人!

他家是窮,可又不是今天才窮的。

“良平啊,你別聽村裡人說的!

秋兒的性格,咱都知道,就是嘴巴壞,心可好了。

當年咱家那麼窮,她也沒抱怨過一句。

她去市裡幹活,是去掙錢給娃娃們上學,想讓娃娃們以後有出息。

要不是託了親家公的福,這樣的好事哪兒輪得著咱啊?

別人想去都去不了呢,咱得好好守著家,照顧好三個娃,不能給秋兒拖後腿,曉得不?”李母苦口婆心道。

自從村裡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後,李母逮著機會就會跟兒子唸叨,就怕兒子左了心,跟兒媳婦鬧。

李良平憨憨一笑,狠狠點頭:“娘,我知道得嘞!

秋兒都跟我說過的,等她掙了錢,3個娃娃就能去市裡上學,得到更好的教育。

說不定,以後能跟他們的梨子、桃子表姐一樣有出息。

秋兒能掙,我就好好操持家裡,不給她添堵。”

李母欣慰一笑:“這才對!這天氣是越來越涼了,也不知道秋兒帶沒帶厚衣服去……”

想著,李母拿出針線簍子,加緊趕工。

簍子裡,放著一件嶄新厚實的外套,可看那花色,根本不可能是李母這個年紀穿的。

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媳婦也是一樣。

李母這輩子,生了不少孩子,可真正活下來的,也就李良平一個。

她家沒有勞動力,窮。

可華和秋和華遠盛都沒嫌棄,還總補貼家裡。

因此,她很是感恩。

突然,一道人影擋住了李母眼前的亮光,隨之而來的,是華和秋的大嗓門。

“娘,我回來了!李良平,快來幫我拿東西,累死我了。”

李母心裡一喜,隨即一驚。

飛快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去屋裡櫥櫃拿出一隻嶄新的杯子,往裡面倒水:“秋兒,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李良平將手裡的鋤頭往地上一扔,飛奔而來。

華和秋將東西往丈夫懷裡一塞,接過婆婆手裡的杯子:“放假了!咦,新杯子?”

李母笑道:“良平去縣裡正好碰上賣東西的,就買了。”

嶄新的杯子,她捨不得用,就放櫃子裡,等著兒媳婦回來,給她用。

華和秋點頭:“是要買杯子,家裡的碗缺了口,喝水不方便。”

李母將華和秋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定對方看起來一切都好,笑眯眯點頭:“是嘞!”

華和秋咕嚕咕嚕罐下一大杯水,隨意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轉身去將門給關好。

李母見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