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娣眼神呆滯地跪坐在地上,手顫抖的抓著一把茅草,像是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卻只是無盡的失望。

四周一片狼藉。

床單被套被隨意的扔在一旁,原本墊在床底的稻草散落滿地。

桌上的擺件被打翻,東西散落一地。

眼淚突然從王盼娣的眼角滑落,漸漸變成了不可抑制的哭聲。

低沉的嗚咽聲中夾雜著痛苦的抽泣。

她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著,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走了。

哭聲在靜謐的堂屋中迴盪。

梁大江揹著手從門外回來,蹙眉看著地上的狼藉。

王盼娣聽到腳步聲,一見是梁大江。

連忙用手抹去臉上的淚,從地上爬起來,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梁大江的胳膊:

“大江~”

“你在幹嘛?”

王盼娣哽咽道:“錢……錢不見了!”

“什麼?”梁大江難以置信的凝視著王盼娣。

王盼娣小聲道:“咱藏在土磚、床底下的錢……全沒了……”

梁大江心裡一陣發涼,揮開王盼娣的手,快步走到床後邊。

待看到原本藏著錢的土磚空空如也時,眼前一陣發黑。

他一把揭開床板,什麼也沒有。

轉頭怒視王盼娣大吼:“錢呢?你又給你孃家了?”

王盼娣身體發抖,瘋狂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知道的,我最近都沒回去啊。”

梁大江一想也是:“那錢去哪兒了?自己長腳跑了?

家裡總共就3個人,棟棟從來不進我們屋,更不知道我們放錢的地方……”

王盼娣雙手抱頭。

隨即猛地瞪圓了雙眼:“不,不止3個人!李暖思,對,李暖思之前也在家待過。”

“她又不知道我們放錢的地方。”

一個畫面從王盼娣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嚥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梁大江。

梁大江震驚的瞪著王盼娣,咬牙切齒道:

“你別說你告訴過她。

你是豬腦殼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

“我沒有!是先前我拿錢的時候,她突然進來了,我懷疑,她看到了。”

說著,王盼娣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完了,都完了……”

由於梁永昌的再三拜託,所以梁大江還不知道李暖思已經卷了梁永昌的錢跑路的事。

他眉間擰成一座小山:“你確定是李暖思?”

“全完了……”

王盼娣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只一個勁的重複著。

梁大江右眼皮瘋狂的跳動了下,直覺不對。

眯了眯眼,狠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盼娣失神望向梁大江,訥訥道:“她卷著所有錢跑了。

不止我們的,永昌這些年的工資,也全沒了!”

梁大江身子往後一歪,一把扶住牆。

“報警!”

一道女聲斬釘截鐵道。

剛帶著兩個孩子從外地回來的肖梅看著狼藉一片的老屋,目光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

“老二媳婦?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早就將老兩口的錢視為囊中之物的肖梅冷笑了一聲:

“我要不回來,怎麼知道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報警!”

王盼娣眼神突然清明,暈成漿糊般的腦子猶如找到了明燈:

“對!報警!”

“不!不能報警!絕對不能報警!”梁大江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