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床上柳碧玉悠悠轉醒,雙眼還未完全睜開,胸脯便急促起伏,大口喘著粗氣,似是那心口還憋著一股子惡氣。

牙縫裡擠出咒罵:“那個賤人,竟敢如此!她殺了我柳氏家族那麼多人,此仇不報,

我怎對得起列祖列宗,我又該怎麼向父親交代啊!”

一旁的帝旭辰滿臉焦急,忙不迭湊上前,

雙手握住柳碧玉揮舞的胳膊,試圖讓她冷靜,

壓低聲音勸道:“母妃,母妃!您先別惱,保重鳳體要緊吶。”

可柳碧玉仿若沉浸在仇恨的怒火中,壓根聽不進去,仍自顧自地叫嚷,話語滔滔不絕,恨意滿溢。

帝旭辰額角沁出細密汗珠,眼角餘光瞥見外殿那隱隱綽綽的身影,

心下更是慌張,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的急切:“母妃,噤聲吶!皇兄如今可就在外殿,這話要是傳進他耳裡,可就麻煩大了,咱們還得從長計議啊。”

柳碧玉身形猛地一僵雙眼瞬間瞪大,滿是驚惶與後怕,

那滔滔不絕的咒罵戛然而止,只剩粗重的呼吸聲在殿內迴盪。

她抬手捂住嘴,狠狠吞嚥了幾下口水,壓低嗓音,

卻依舊難掩那咬牙切齒的恨意:“這事兒可不能讓他知曉,那賤人遲早要落在本宮手裡,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本宮心頭之恨。”

說罷,靠在榻上胸脯還在劇烈起伏,眼神陰鷙得仿若要吃人一般。

帝九尊在外殿聞得裡頭動靜,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勾,轉瞬便神色如常,邁著沉穩大步跨入內殿。

目光掃到榻上面色蒼白、髮絲凌亂的柳碧玉,

眼中閃過一抹快意,臉上卻迅速堆起關切,微微躬身,語調平和得聽不出破綻:“太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究竟遇著何事,竟受這般刺激?”

言罷,抬眸直視柳碧玉,

一臉的誠摯與疑惑,仿若真對這突發狀況毫不知情。

柳碧玉瞧見帝九尊踏入,本就氣悶的胸口更是仿若堵上一塊巨石,胸腔怒火“噌噌”往上冒,那眼神瞬間鋒利如刀,狠狠剮向帝九尊。

她別過頭去,看都不願再多看一眼,

扯起嘴角冷冷道:“皇上,你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得很,這後宮瑣事,哪能耽擱你的時間,還是趕緊去處理國家大事吧!

本宮這兒有辰兒陪著,不勞你費心了。”

說罷,拉過一旁帝旭辰的手緊緊攥著,似要藉此尋得幾分慰藉與底氣,那姿態擺明了是要送客,不願與帝九尊多做周旋。

帝九尊也不惱神色平靜依舊,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微微拱手:“既如此,太妃好生休養,朕便先告退,願您早日康復。”

話落,抬眸深深看了眼柳碧玉,轉身穩步離去,

背影透著幾分篤定與小人得志,徒留柳碧玉在榻上,氣得胸脯起伏不停。

帝九尊踏出延壽宮那朱漆大門,仰頭望了望澄澈碧空,眉眼間陰霾盡散嘴角不自覺上揚,

連平日裡沉穩冷肅的步伐都添了幾分輕快,靴底叩擊著石板路,發出愉悅的節奏聲響。

身旁隨侍的暗一瞧在眼裡,悄聲問道:“陛下,今日瞧您心情這般好,可是有喜事?”

帝九尊瞥他一眼,輕哼一聲:“喜事?哼,柳碧玉那老太婆吃了癟,算得一樁。

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苗兒,為朕出了口惡氣。”

言罷,加快腳步往御書房走去,邊走邊喃喃自語,“那丫頭,定是累壞了。”

帝九尊身形一頓,轉頭叮囑暗一:“你且去定國將軍府傳個話,讓苗兒好生歇息,今日殺了那般多人想必身